酒吧最后一桌客人离场,服务生清理完残局准备下班。
姜雨在休息室找到了那位同事,问给他送药那人的长相。
当时酒吧人多,姜雨来不及多问就被客人叫走,后来匆匆把那袋药放进了收纳柜。
“又高又帅,穿的休闲运动服,比我们酒吧驻场的男模的还带劲。”同事笑道:“可惜我是个直的。”
姜雨若有所思,又问:“很壮吗?”
同事:“身材很绝,但没到大块头的地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
姜雨又不确定了。
蒋齐风不矮,成年后窜到一米八,一直被周围人夸长得俊,在高中时也很受欢迎,面前算得上又高又帅。
但是他本身骨架粗壮,上大学后尤其注重锻炼肌肉,大一暑假回老家找姜雨要学费时,就像一座小山屹立在姜雨面前。
姜雨转念一想,觉得应该不是蒋齐风。
蒋齐风不知道他在这里上班,即使碰巧看见他打架了,也不会像个田螺小子,默不作声地送药过来。
下课铃响,学生陆续从教室离开,蒋齐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对方像是掐着点打来的。他看了眼来电提醒,犹豫两秒后接听。
蒋齐风不明所以:“什么药?我哪有时间给你送药……”
教室外走廊,白应初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蒋齐风,转身离开了。
当晚,蒋齐风再次夜不归宿。
清晨五点左右,外面天色朦胧,关了门窗的宿舍仍是一片漆黑。
白应初被门外窸窣的动静吵醒,有人在开门,像是没对准锁孔,生疏地用钥匙戳了好一会。
白应初闭着眼没动,眉间夹着烦躁。
他原本打算大二这年搬出学校,只是中途出了岔子,为了确认梦中故事的真实性,一直耗到了现在。
门开了,两道沉重的脚步声迈进宿舍,似是一人拖着另一人,夹杂一人含糊不清的呢喃。
白应初拉开床帘,唰地一声。
底下的人吓了一跳,当即停在原地,但被他扶住的醉鬼站不稳,东倒西歪撞上桌椅,宿舍霎时一阵叮当响。
陈淼嘴里嘟囔两声,顷刻又陷入睡眠。
白应初利落地翻身下床,打开手机电筒,照亮了蒋齐风酒气熏红的脸。
光线散落在他身边的人脸上,姜雨脸皮白,通宵上班后眼底挂着两个乌青眼圈,睫毛浓密而长,在眼底打落的一片阴影,遮不住黑眼圈的弧度。
“吵醒你了,对不起。”姜雨低声:“我把他弄床上,马上就走。”
白应初没说话,收了手机,站在旁边搭把手。
不知是不是被灯光刺激到,蒋齐风挣扎起来,两条胳膊胡乱往前砸,在石头般的拳头落下来时,姜雨条件反射闭上眼睛。
下一秒,头顶传来一道低沉冷淡的声音。
“别对醉鬼心软。”
天色逐渐转亮,昏暗的宿舍透出些许光亮。
姜雨侧头,看见了男人的脸,阴影衬得他轮廓愈加锋锐,浓墨般的眼眸看得人心里发怵。
只见他锁住蒋齐风的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抵在衣柜上,蒋齐风扭动的庞大身躯,硬是挪动不了分毫。
“不是心软,我没防备。”姜雨解释了句。
并排的两个床中间空隙大,共用阶梯式楼梯,两人一起把蒋齐风扔到床上,姜雨出宿舍时,白应初跟在他后面,门在身后轻掩。
清晨的走道寂静无人,空气寒意重。
白应初穿着宽大的t恤和松垮垮的短裤,修长劲瘦的小腿露在外面,懒懒地站着,垂下眼时有点拽,散发冷痞的气息。
姜雨眨了下眼:“不用送。”
“没想送你。”白应初懒散道。
姜雨抿了下唇。
白应初视线垂落在姜雨腰侧,定了两秒,突然问:“擦药没有?”
姜雨不明所以地愣了下,眼睛倏地睁大:“送药的人是你。”
白应初漫不经心道:“不然,你以为是谁?”
做好事不留名可以,但被看不顺眼的人冒领了功劳就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