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珊坐在监控台前,耳机挂在脖子上,身旁的茶杯还冒着细细的热气。
易喆把耳返递到她手边:“听听?”
她接过来,戴上。
音乐响起。
一开始,是缓慢铺开的钢琴,像夜里一点点亮起的街灯。
接着,是吉他的叮叮声,带着一点风吹过破巷子的微响。
然后,是山南的嗓音。
低哑、安静、带着些不经意的温柔:
“昼说,怕黑,点了一盏灯。”
“夜答,不怕光,藏了一把伞。”
歌声沉沉地流淌着,仿佛在黑夜和白昼之间来回试探。
谢沅珊听得心脏一点点收紧。
直到——副歌。
空白。
没有词。
只有空荡荡的钢琴延音。
像是专门留出的,等待谁来补上。
耳机里传来山南的声音,很轻:
“这一句,留给她。”
谢沅珊的手,微微颤了下。
她摘下耳机,没说话,转身进了录音间。
深夜十一点。
录音间的灯光柔得像梦。
谢沅珊戴上耳机,调好麦克风,清了清嗓。
易喆坐在控制台后,没打扰。
只安静地等着。
谢沅珊深吸一口气,声音落下去的那一刻,细得像微光:
“我路过你的人间,藏了一盏灯。”
只有这一句。
然后,整个旋律收紧,温柔落地。
录完。
棚内一片寂静。
易喆笑了,靠在椅背上,敲了敲桌子。
“行了。”
“这一版,完美。”
谢沅珊摘下耳机,呼吸微微发紧,但眼里是透亮的。
她没看他。
只是走过去,把那张已经填满的词稿,放在桌角。
转身出门,夜色里风很轻。
易喆盯着那张纸,低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