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奚同贵特意找到关毅,苦口婆心的劝道:“表哥,看在咱俩亲戚的份上,我再劝你一次,出门在外待人和气点,别一开口就得罪人。”
“奚家在青州府还有几分脸面,可等到了京城就什么都不是,京城那是什么地方,一块砖头砸下来都得有好几个当官的。”
“你要是再不收着点着脾气,到时候得罪了人,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关毅只是不耐烦:“我说的都是实话,什么时候得罪人了,是不是那个顾清衍说我坏话了?”
“顾兄一个字都没提,人家压根不想跟你一般计较。”
奚同贵也是服了,觉得舅舅能把儿子养成这样,八成是祖坟出问题了。
等这次回去,他可得跟爹娘好好说说,要是管不住,以后奚家就别蹚浑水。
“你也已经成家立业,年纪不小,好歹说话前多想想家里人。”
奚同贵言尽于此。
关毅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是哥哥你是哥哥,整日里唠叨个没完没了。”
奚同贵也是生气,转身要走。
关毅却拽住他,低声问:“先别走,我问你,那个顾清衍是不是要当京城奚家的女婿?”
“没有这回事。”奚同贵一口否认。
可他走后,关毅却冷笑:“还想瞒着我,要不是打算送给奚家当女婿,你犯得着这么上心吗,哼,嘴上说的好听,不还是想抢奚家家产。”
京城奚家与青州府奚家的关系复杂,尤其是京城奚家如今只剩女流,要说青州府奚家没想法,关毅是万万不信的。
不过是京城那位太厉害,以至于青州府奚家只能蛰伏罢了。
关毅内心诋毁了一遍,到底是把奚同贵的话记住,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挑衅。
不敢到顾清衍跟前狂吠,关毅只能找范丘吐槽,话里话外不免提起奚家的事情。
范丘却比他有成算多了,顾清衍明摆着有靠山,他们是同窗,何必上赶着得罪。
面子上应付几句,范丘都是看在奚家的面子上。
顾清衍乐得清净。
奚家的船确实是很宽敞,也干净,每次补给后饮食都新鲜,比自己搭船要便利许多。
虽有关毅这样讨厌的人,但也有奚同贵奚同舟这般和气生财的。
船上的日子并不难过。
只是从青州府出发京城,商船走的又慢,路上一切顺利也得花二十天左右。
二十天时间,只能留在船上,再宽敞舒服也会觉得无聊。
所以但凡商船在码头停靠,顾清衍就会带着章念夏柳下去溜达。
奚同贵几次叮嘱:“一定不能走远,到时间了就回来,不然咱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万一走丢就糟了。”
顾清衍自然一一答应。
通常是带着章念两个上酒楼,吃点当地的特色菜,如果停靠补给的时间长,那就附近转一转,绝不会错过时间。
自打夏柳出现,关毅范丘就抱了团,每次都走的远远的,绝不会跟顾清衍去同一个地方。
双方泾渭分明,奚同舟跟着关毅两个走,倒不是跟他们交情更好,而是关毅太不着调,奚同贵兄弟俩怕他丢了,到时候不好交代。
偏偏关毅还特别爱瞎走,每次下船都要找地方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才肯抬回来。
顾清衍在旁边看着,都替兄弟俩糟心。
糟心是奚家兄弟的,快乐是顾清衍的。
一下船,顾清衍就挑了一家茶楼坐下,让小二上了一桌的特色菜。
结果饭菜上来后,顾清衍尝了一口就皱眉,这边的菜色太甜了,有点腻。
章念立刻发现这点,知道饭菜不合胃口:“不如我去买些菜,待会儿上船自己做。”
顾清衍摇头,继续吃:“甜是甜了点,但味道不差。”
船上做饭也麻烦,不能起灶头大火,所以多是炖菜,吃多了口中淡的很。
章念却怕他吃的不合胃口,到时候饿了瘦了,三俩口扒完饭就往楼下市集走,打算多买一些备着。
顾清衍也没拦着,吃了点就靠在窗口处看风景。
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只是不如青州府的码头宽敞大,但也别有一番意思。
“咦?”
顾清衍转头看向夏柳:“怎么了?”
夏柳指了指下头:“我好像看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