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齐知远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年轻人嘛,不打不相识。再加上苏眉师妹当时也在场,她那个人,古灵精怪的,最喜欢看热闹。”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罕见的、带着几分少年青涩的笑容,那笑容,真诚而温暖,与他平日里那副温文尔雅、深不可测的副院长形象,截然不同。
“总之呢,”他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一来二去,我们三个竟然稀里糊涂地成了……还算不错的朋友。冷兄虽然性子直了点,有时候说话也冲了点,但心地倒也不坏。”
“他经常会从书院后门偷偷溜进来,找我和苏眉师妹探讨一些关于‘武道与儒道孰优孰劣’的哲学问题,有时单纯就是来蹭吃蹭喝,顺便听苏眉师妹弹琴说书。”
他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也从侧面印证了冷锋之前讲述的那些往事,并非全是空穴来风。他们三人当年确实有过一段相对亲近的交往。
云逍奇怪道:“书院还有后门呢?”
齐知远微笑道道:“当然有后门了,无数人走关系走后门进书院哦,不对,你说的是进出的后门啊,是的,书院禁地那块有个后门,其实主要是方便镇魔司的卫士处理魔气,查看封印等事宜。”
“只是后来”齐知远继续说道,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痛楚与无奈,“那晚之后因为苏眉师妹的缘故,冷锋便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了我的头上。视我如同生死仇敌一般。”
“这些年来,我也曾数次派人去找过他,想与他解释当年的事情。结果他根本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甚至还与我派去的人大打出手,险些酿成更大的冲突。”
齐知远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云逍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疑窦丛生。
齐知远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误解的无辜者”形象。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不过如果真的是事实,那现在冷锋在忙什么呢?
他抬起头,看着齐知远那张写满了“真诚”与“无奈”的脸,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锐利:“齐先生,既然您与冷都尉当年也算是朋友,那您觉得如今这合欢宗女修接连惨死的案子,会是冷都尉与苏媚宗主……联手所为吗?”
齐知远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僵!
过了好半晌,齐知远才缓缓地、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可能!”
“我觉得这个案子必有隐情,苏眉师妹自不必多说,而冷兄想来嫉恶如仇,直来直去,可干不出这等恶事!”
云逍此时想起冷都尉对齐知远的态度,截然相反,一味地贬低齐知远,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吗?
如果真的是冷锋的话,自己得抓紧时间先查清齐知远。
不过想要真正看清这位齐副院长的底牌,光靠言语试探,是远远不够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在齐知远那张因为情绪波动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极其突兀地,朝着齐知远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没时间了,我等不急了!”
齐知远看着云逍伸出的那只手,以及他那双清澈平静、却又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头顶上似乎缓缓地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小子到底想干嘛?
刚才还在讨论案情,怎么一转眼就要对我“动手动脚”了?
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齐知远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查案方式。
他下意识地就想拒绝,毕竟不止男女授受不亲,男男的话更是恐怖,一个大男人对自己伸出手几个意思,想让自己共舞一曲,于是艰难开口道:“云大人,齐某确实不好这一口,还请自重!”
云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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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齐知远继续道:“年轻人嘛,喜欢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有些癖好实在没必要在公共场合表现出来,你要是实在按捺不住,我倒是知道有几处青楼也提供男修的!!”
云逍一脸惊异地看着齐知远,神他妈按捺不住,还你知道几处青楼有男妓,想不到堂堂稷下书院院长对这等事也了如指掌。
真不愧是读书人,涉猎真广!
齐知远低声道:“还等不及了,再怎么着也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云逍无奈笑道:“齐先生误会了,晚辈不才,家传的这门望气小术,除了能‘感知’气息之外,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探查他人体内是否有异种能量残留,现在事态紧急,我需要近距离接触探查下你有没有问题!”
在迎客厅内的这会儿功夫,云逍已经数次使用了通感能力,没有现异常,但不排除这位齐院长隐藏的很好,所以如果能直接探查,相信一定能查清楚。
云逍也明白让一个外人,还是一个镇魔卫的人,用这种近乎于“搜魂”的方式探查自己的身体,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冒犯和潜在的危险。
万一自己暗中使坏,或者探查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那可不太妙了。
齐知远看了一眼旁边那个虽然依旧在啃鱼干、但眼神中却也带着几分好奇和“跃跃欲试”的钟琉璃,以及那位虽然始终保持着慵懒姿态、但身上那股元婴巅峰的恐怖威压却若有若无地散出来的丹心……
齐知远知道,自己今天若是强行拒绝,恐怕很难善了。
更重要的是他内心深处,也确实存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或者说是好奇。
他想知道,这个镇魔卫小子,到底能从他身上探查出些什么?
或许他真的能现一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端倪?
毕竟,当年那本《道衍天章》主动择主融入他体内的过程,实在是太过诡异,也太过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