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以白在心里偷偷说。
他挨过去,用脑袋去蹭颜易的手心,企图让疲惫的人类放松一些。
他原本是想出门玩的。
但这麽久相处下来,他已经能精准地捕捉到颜易的情绪变化,在客厅的时候颜易的周身明显笼罩着阴云,眉宇间的烦闷藏得一点也不好。
那层灰扑扑的云是在看完他的笑话後才勉强被驱散了点。
他大度地想,如果他待在这里能让颜易心情好一些,那不出去玩也没什麽损失。
况且,家里已经有足够多的玩具供他打发时间,这一周以来,他出门的频率本身就在减少。
他开始发自内心觉得,像现在这样同颜易待在一块儿也并不差。
想到这里,他又忘颜易怀里钻得更卖力了一些,颜易受宠若惊,把他从桌子上抱起来,放在腿上逗。
一人一猫的温存时光持续不到半分钟,主管的消息又发进来了,吹毛求疵地让颜易改一个早已完工的项目分析。
与此同时,袁倾清在群里咆哮:这个方大饼,又让我改,需求是说不清楚的,挑刺是凭感觉的,饼是要照画的,工资是要扣光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颜易深表赞同,从收藏栏里挑了个章鱼哥的颓丧表情包发过去以示安慰。
但那头不知是不是已经投入了新一轮的工作,颜易的消息发过去之後半天没等到回复,便索性低下头继续抱着小猫撸毛。
五分钟之後,颜易迟滞地想起哪里不对劲。
他嗖地擡起头,果不其然看到了让他心死的一幕。
他点开的是主管的对话框,安静的聊天界面里只有章鱼哥在负隅顽抗。
颜易:“……”
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好的,来不及了。
对此一无所知的岑以白躺在颜易怀里,正舒服地伸懒腰,落在背上的手突然停住了,悬在上方迟迟没动弹。
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僵硬的气息,仰起脸就见颜易呆滞地盯着电脑屏幕看,面色复杂,是他流浪时吃到发馊的肉才会露出的表情。
岑以白好奇发生了什麽,挣扎着擡起脑袋趴在桌边看。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色彩丰富的图,上头写了几个字,还不等他用为数不多的知识储备辨认出来,头顶幽幽落下一道目光。
一头雾水的小猫转着脑袋跟颜易对视上。
对方眸光心虚,行为却果决,握着他的爪子在键盘上一通按,敲了一堆乱码上去,点击发送。
紧接着,颜易面不改色地发了条新的消息:家里的小猫不懂事瞎按的。
岑以白:“……”
这句他看懂了。
非但看懂了,还推断出颜易捅了娄子,在拿他背锅。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颜易觉得小猫的凝视如有实质,心虚补救:“一会儿开一个鸡肉味的罐头给你。”
岑以白嗤之以鼻,甩甩尾巴跳下颜易膝盖,慢步走去了客厅。
高贵的小猫决定不跟人类计较。
然而颜易追在後面喋喋不休:“颜一百?生气了?”
“颜一百,你只是只小猫,没必要这麽机灵,不然我的面子没处放了。”
“小百?吃不吃零食?”
岑以白趴在沙发上,撅起屁股想往抱枕里钻。
颜易再念下去他快要分不清自己叫什麽了。
地鼠计划还未施行成功,头顶的抱枕被一把抽掉:“闷不闷?”
岑以白又试图用爪子去挡耳朵。
拿着肉干来赔罪的颜易全程看着他闹腾,好笑又意外地眨了下眼睛。
他刚刚是眼花了吗?怎麽感觉看到猫捂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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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不听不听,小狗念经
颜易以他高超的取名思路成功想出一个让小岑两眼一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