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雨滴缓缓停歇。
闻溪累的睡过去,因此,没听见魏循问她的那一句。
今年的生辰想要怎么过。
还有三天就是四月二十七。
那一天,是闻溪的十九岁生辰。
回应魏循的是渐渐均匀的呼吸声,魏循微微偏眸,瞧着闻溪的睡颜,摇头笑出声,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眉眼,没什么睡意,就这么看着已经进入梦乡的闻溪。
魏循回想了下这几年闻溪的生辰,她的父兄不是每次都在,更多的时候是闻昭陪着她,而谢观清呢,抽空陪她,送的东西,他瞧不上,闻溪应该也是瞧不上的,可偏偏,每一次,收到谢观清送的东西时,闻溪比谁都要高兴。
他看的直皱眉,那些东西,满大街都是,谢观清一看就没有上心,她怎么还会因此开心?魏循看的心烦,也是有点烦闷,不止想揍谢观清了,连闻溪都想打。
那一年,是闻溪的十六岁生辰。
魏循真的看不懂闻溪,闻溪或许也不想见他,所以,他只让人在整个古楼大街放了一夜的烟花。
烟花满天,无人看得懂,自然也看不见那灿烂烟花升起之时炸开的少女笑颜。
当夜,他没睡。
想的都是,闻溪跟谢观清在一起,只会被困于泥潭,她过得不好,谢观清也没有心让她过得好,可是闻溪生来就该是享福的命,哪能一次又一次的委曲求全,闻溪大概是疯魔了,所以,魏循决定要拉她一把。
天亮了。
那是他再一次鼓起勇气,将心意表明,他其实想说很多话,可最终也就说了句。
选我吧,别选他。
他在汴京一日,闻溪就是人上人,谢观清见到她都得给她磕头,而那些东西,闻溪想要,一整片都是她的,她实在不应该因为一些东西而感动快乐!
谢观清只会给闻溪买三支簪子。
而魏循会盘下一个店铺,任她选。
可是后来呢。
他差点都忘记回永亲王府的路了,闻溪也是真的过分啊,把他骂的一无是处。
回到府中,瞧着一屋子的画,魏循叹了一声,罢了,是他先惹她生气的。
若是真的嫁给谢观清了,她不快乐的话,他帮她和离就是了。
南越虽不允和离,但他姓魏啊!
“阿循。”闻溪被梦惊醒,睁眼便对上魏循双眸,她怔住,声音有点哑,“怎么不睡觉?”
“在想你。”魏循笑着蹭了蹭她柔软面颊。
“我不是在吗。”闻溪伸手抱着他,一下又一下轻拍他的背。
“这是做什么?”
“我阿娘以前就这么哄我睡觉的。”闻溪道:“你快睡,梦醒了我也还在的。”
魏循失笑,“又不是小孩儿。”
“那你不是挺开心吗?”闻溪忍不住戳穿他,魏循这死装的样子,真的有点贱,但她一点不排斥,相反的,她喜欢,并且觉得,这人挺可爱的!
闻溪又抱紧了他,催促道:“快睡!明早还要入宫呢。”
战场传来捷报,魏安十分高兴,特地设了宴会,邀百官入宫。
魏循嗯了声,学着闻溪的样子拍她,道:“一起睡。”
*
翌日,宫中宴会。
宴会上,闻溪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闻昭。
闻昭近日在处理一个棘手的案子,每天都早出晚归的,是以,她也没前去扰她,今日,能在宫中见到她,显然是案子处理好了。
闻昭也朝她看来,姐妹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一场宴会,是帝王和朝臣之间的欢喜,朝臣纷纷夸赞魏安有闻寂之这样英勇善战的将军,闻溪只是听着,并不言语,她在想,若次次捷报,阿爹和阿兄应当能在冬日时赶回来。
杯盏放下,闻溪发觉有人盯着她看了很久,轻轻皱眉,抬眼看去,是坐在魏安身旁的皇后,燕南乔。
燕南乔看闻溪朝她看来,轻轻弯唇,对魏安道:“陛下,后花园的牡丹已经盛开,臣妾想带着朝臣的家眷前去瞧瞧,也好给诸位小姐夫人们放松放松,在这,怕她们太闷不自在。”
魏安闻言,轻轻颔首,温声叮嘱:“若是累了,便回宫去休息。”
“是。”燕南乔道:“臣妾想邀闻溪前去,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