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听说,昨夜相府的小姐出了好大的丑,与闻溪比诗箭琴棋,整个汴京谁不知,相府嫡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汴京第一才女,但昨夜,她样样不如闻溪。
而,那好像是,闻溪和谢观清在一起后,显少出的风头。
那个时候的闻瑶鼻尖莫名的酸涩,没忍住落了泪,也不知道哭什么,反正就是哭了很久,就如今夜,泪水控制不住的,滴答滴答落下。
心头的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全数涌了出来。
闻昭见她哭,赶忙安抚,心下也是疼的不行,可这条路是闻瑶自己选择的,她们也没资格点评什么,自己选择的路自然要自己承担后果,这样,才会长记性。
哭声传入闻溪耳畔,闻溪皱眉了皱眉,“阿姐的例子在你前头,也没能唤醒你,如今哭过一场便算了,此事,我会帮你拿到你所期望的,也如阿姐所说,若真的不成,你可以一直住在将军府,没人敢说什么。”
“在将军府,你每次出门,身后都有两三个婢女,在忠义侯府,出出进进却只有你一个人,从这个时候起,你就该要知道,你没嫁对人,你若早些来找我,何必还要受一段日子的苦呢。”
“我找过你的!”闻瑶哭声一顿,哽咽道:“我也找过阿姐。”
“何时?”闻溪问:“我去江南那一夜?”
“嗯。”
那一夜,她在城中徘徊,一直在犹豫说不说,最终,她们都出城了,她也没能说出口。
“那我让阿音回来看你了,阿音入过忠义侯府,见过你,即便是隐于暗处,你也当知道她在,为何不同她说?”
“我说你就会回来吗?”
“那不然呢?”
她若是那夜就知道,闻瑶过的是这种日子,她就会回汴京,带着她去江南,解决江南所有事后,再回来解决忠义侯府,压根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汴京。
闻瑶泪水又止不住,哭的稀里哗啦。
“我以为你讨厌我。”
“是讨厌你啊。”闻溪道:“但也是真的不会让旁人欺负你。”
“……”
“你为什么讨厌我。”闻瑶用力吸了吸鼻子,“又凭什么讨厌我。”
“因为你蠢啊。”闻溪道:“和闻祁一样蠢。”
“你才蠢呢!”
“闻祁喜欢文,却选择武,而你,生性爱自由,骑马,踏青,却早早的将自己困于后宅,这不是蠢是什么,还没半年呢,闻瑶,就成了如今的样子,眼下的生活,可是你幼时之梦?”
闻瑶泪光凝住,幼时的梦?她好像都忘了。
“那你还不是如此。”闻瑶没忍住反驳:“你听信谢观清。”
“此事我承认啊,我的确蠢。”
“……”
“你要回忠义侯府的话,带着阿音和阿芷回去。”
……
闻瑶还是听了闻溪的话,带着白音白芷回了忠义侯府,她其实,就是想回去拿一些东西,她回去的时候府中无人,不知道是还在宫中,还是去了何处,她也不甚在意,只是快速收了些东西便出了院落。
没带什么衣物。
只拿了一些首饰,还有一叠厚厚的信纸,以及闻溪所说的那块玉。
出了忠义侯府,在巷口遇见一人。
灯笼照在他面容之上,衬得他面色越发青白,修长的身影笼罩着她,四目相对,闻瑶有一瞬的恍惚。
她其实没后悔。
瑾嘉世子嘴巴微张,似是要开口,却被闻瑶抢先一步。
“看你面色,身上的伤可是又疼了?”这样关怀的话语落在耳畔,让瑾嘉世子喉头发疼。
“药就放在抽屉第二层,让人给你上就是了。”闻瑶说着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他,“还有,这东西还你,以后用不上了。”
瑾嘉世子垂眸瞧着手中厚厚一叠的信纸,不必打开看,他便知道这是什么。
这些年来,他每日都会写一封信送给闻瑶,闻瑶一直都好好收藏着,每日都会翻出来看,记得他们新婚那夜,二人一整夜没睡,没干什么,就是看了一夜的书信,说了一夜的话。
红烛闪烁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