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诊断报告能转发我一下吗?辛苦刘老师了。谢谢。”
“哦,行啊,行,我转给你。”
两分钟电话结束,林慧颜都没问一句明天下午的美术课谁来上。
等到刘老师转发来的诊断报告后,更是连一句“谢谢”都没回就一门心思扑在了对报告单的研究上。
红火蚁。
刘老师口中的“有毒的虫子”。
被其叮咬之后,皮肤会红肿和起水泡,同时伴有如同烧伤般的痛感以及瘙痒感。
一旦挠破皮肤,极易引起伤口感染,持续数天或数周。
若是过敏体质的人被咬伤,很有可能引发过敏反应,严重时或产生过敏性休克,危及生命。
而那么不巧,楼以璇本身就是过敏体质。
可及时用于清洁消毒伤口的肥皂类碱性溶液,楼以璇都不能用。
……
医科大附属医院是离楼以璇公寓最近的一家三甲医院。
也怪她自己太掉以轻心,在林子里作画的时候太专注,没留意到有蚂蚁爬到了身上。
事后才感觉到疼痛,还以为就是被普通的蚊虫叮了几下,没往心里去。
周二返回怀安的行程很赶,一路奔波劳累,到家洗完澡就睡了,等她睡醒才意识到自己左边脚踝的疼痛感很不对劲。
再一看,脚踝处围绕几个红点点的部位,又红又肿,还起了水泡,触目惊心。
她吓坏了,赶忙给陆灵暄打了电话。
在等陆灵暄来接她的过程中,她又电话联系了导游,讲明自己昨天疑似被叮咬的情况,导游让她发了伤情照片,基本确定罪魁祸首就是——红火蚁。
到了医院时,除了局部的灼烧感增强,楼以璇还逐渐感到头晕目眩、恶心反胃,一直咬着手背才让自己忍住了抓挠伤处的冲动。
对症治疗、用药,入夜了,仍旧乏力,头皮发麻。
靠止痛药才能睡一会儿。
周四的课是上不成了,林慧颜的那顿饭也吃不成了,只盼着能尽快控制住病情,过敏症状能来得轻缓些,早点出院。
在医院躺了一晚,楼以璇只觉得骨头都软化了,坐起来都吃力。
窗户大开着,有新鲜空气涌入,也有阳光照入,可她还是闻不到草木的气味、阳光的气味。
还是只闻得到医院那股特有的气味。
她坐靠床头,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戴了蓝牙耳机,握着手机在等Kinla的电话。
约好了11点打来。
但11点已过,先响起的是敲门声而不是手机铃声。
“请进。”
她住在楼层较高的单人病房,相对安静,隐私性也更强。
护士进出都会随手关门,常规情况下也会敲门征得病人同意后才进来。
门把手压下的声音、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再是平底鞋的声音……
来人竟是——林慧颜?
楼以璇吃惊地盯着门口,吃惊地盯着那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时间点,林慧颜不是该在九班上课吗?
“林……”
一句完整的“林老师”还未喊出口,手机就响了。陌生的海外来电,毫无疑问是Kinla。
大老板日理万机,时间宝贵,况且她跟Kinla有约在先,理应先谈她们的要事。
“林老师请坐,我先接个电话。”
“嗯。”
林慧颜左手提着东西,视线停驻在楼以璇置于被子外的左脚上。
脚踝以上缠了约有10厘米宽的纱布,患部面积那么大吗?
“喂,Kinla,你不守时,晚了五分钟。”
在楼以璇与别人的轻笑声中,林慧颜黯然心酸地抿了抿唇,走至床尾靠窗的沙发椅坐下。
医院外的目之所及处,有一个停业多年的开放性儿童乐园。她一偏头,就看到了乐园里的摩天轮。
——林老师,下回要再从这边路过,我们顺路去坐一次摩天轮好不好?
——那是儿童乐园。
——我不信摩天轮只让儿童坐。
——大人带小孩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