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角泛着泪花:“哈哈哈哈哈小师妹哈哈哈哈救我啊哈哈哈哈!”
双手环抱的步珞一二次被cue,像是被打破什麽禁锢,眉梢轻挑,在云程期待的目光中走向他。
然後,伸出了魔鬼之手。
“师尊啊!哈哈哈哈哈哈!”
云程一声惨叫,接着是连绵不断的的笑声,几乎要断气了,眼泪滚滚落下。
这样的战役已经不是叽叽和洼洼能够参与的了,岳渊渟无视了云程的求救,默默上前拎走了两娃,留下两人二对一。
在岳渊渟“狠心”地坐视不理之下,云程不出意外败北。被两方压制的他根本无法反抗,到最後云程直接躺平任他们折腾,久而久之産生了免疫,反应不那麽大了脸上逼出一片水渍,都没力气笑。
周兮和步珞一见状,也收手歇战。
和云程一起倒在这片茂密的青草地上,三人打闹间衣衫都沾上了草汁。
此刻微风凉凉,鼻间萦绕着淡淡青草香,阳光灿烂照在他们的眼皮上,三人不约而同眯起眼,喟叹一声。
不远处,岳渊渟静静打坐,柔和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叽叽瘫坐在地上靠着岳渊渟,而洼洼在它软弹的肚皮上跳跃。
云程心间一暖,却听见步珞一开口道:“上一次这麽痛快的玩,还是百年前在龙宫打雪仗的时候。”
云程怔忪,这才恍然惊觉。
是啊,于他是一天,于他们却是百年光阴。
云程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周兮侧头看了眼,问:“你在你那儿呆了多久?”
“一天。”
“那很好。”云程疑惑地望向周兮,周兮笑笑:“你不用忍受找一个人百年无果的无望,不用经历记忆褪色的怀疑,不用面对空荡屋舍的寂静。”
云程静默片刻,涩声道:“抱歉。”
周兮淡声:“你牺牲自己,救了我们,和我们抱歉?那我们也未免太不识擡举了。”周兮这般,反倒让云程无所适从。
倒是步珞一开口道:“我们生气的是师兄你总觉得你不重要。”
云程愕然,“我没。。。”
步珞一打断他,道:“你觉得你鸩占鹊巢,所以理所当然应该牺牲。可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情谊从来都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在天长日久的相处,在拌嘴丶打闹丶修炼丶冒险中産生的。这些远远比一个空壳的身份更重要。”
“你以为你的离开不重要,是觉得自己不是凌天峰的一员吗?明明我都告诉你,我们一起扛,你却还是走了。是,我们得了恩惠,还要怪你听起来是很不是东西。但是你以为用你的命换我们活,我们就开心了吗?归根到底,你是不看重你自己。你觉得你走了,我们也会过得很好,你以为时间长了我们都会感谢你这个救世主,你以为你无足轻重。”
“师兄,你考虑了那麽多,却没想过你走之後我们怎麽办?你怎麽知道,我们不会恨你?”
云程哑然,步珞一字字句句都是他所想。
他确实抱着人死万事休,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人活着才能有资格谈喜恶情绪这种想法。
但是他确实没有考虑过被抛下的感受,或者说他沉浸在牺牲和死得其所的壮烈里,刻意忽略了。
不知不觉中,三人坐了起来,先前散漫亲昵仿佛是场泡影,窒息沉默蔓延。
岳渊渟轻叹一声,起身走到云程的面前。
手中拿着一个平安锁,他俯身弯腰,高大的身影完全覆盖住云程。
啪嗒。
云程低头,那个小巧精致的平安锁被系扣在他的脖子上,胸前金光灿烂。
“师尊。”
这是云程这辈子,收到的第一个平安锁。
哪怕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依旧忍不住欣喜地摸了摸锁上缀着的镂空小铃铛。
“年年岁岁身长健,负岁年年春草长。”岳渊渟温声道:“以後平平安安的。”
云程爱不释手,忍不住摸了又摸。
望向岳渊渟目光溢满了孺慕,眸光明亮如稚子。
周兮在一旁状似酸溜溜道:“这平安锁师尊可是师尊亲手锻造的,这些年有什麽宝物都往里存着,我和珞一都没份,云丶师兄现在可是我们中最有钱的了,师尊真是偏心。”
岳渊渟笑骂他胡说。
云程没有忽略周兮话语间的卡顿,他道:“云程发轫,我是云程。”
周兮一愣,旋即自然地说:“云程,你现在可是比我们有钱。”
步珞一白了他一眼,不客气道:“百来岁的人了,还这麽小气。师兄比我们有钱不是应该的吗?他要请我们吃东西,对不对师兄?”
云程眉眼具笑点头称是,又不忘朝岳渊渟道谢,欣喜地接受了这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