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胭低眸看着自己的手,连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
于胭知道自己惹怒了他,快速洗完澡便裹着浴袍出来。赵冀舟正在工作,半个眼神没分给她。
于胭轻咳了一声,试探着坐在他身边。赵冀舟瞥了她一眼,缄默不言。
于胭舔了舔下唇,“赵先生,有感冒药吗?”
赵冀舟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感冒了?”
“预防。”她小声说,“我刚刚泡冷水了。”
赵冀舟突然一笑,“也对,不能为难病人。”
于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天宋疆去学校找她,她说她正发着烧呢,让他别为难她。
看来这句话还是传到了赵冀舟的耳朵里。
“还有要求吗?”他问。
“饿了,想吃饭。”
等待的过程不算漫长,于胭喝了杯感冒灵,坐在桌子前吃饭。
赵冀舟觉得她大概是真饿了,缩成一小团,像一只贪食的猫,安安静静地夹菜吃。
她吃饭的时候倒是真实的,至少不让他觉得她故意在撩拨他或者哄他开心。
于胭注意到他的视线,又夹了一口菜,慢慢咀嚼下咽之后才扭过头来看他。
“您要吃吗?”她端着碗问。
“您说我做的不好不合格,那我下次努力做好不就行了,至于这么生气吗?”她小声嘀咕。
赵冀舟放下手中的东西,轻佻着说:“你还来劲儿了。”
“您大人有大量,总不会像沈怀一样记仇吧?”
赵冀舟轻哼一声,“过来。”
于胭坐到他身边,他心情还不错,拉过她的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塞给了她一张卡。
她低眸,不明白明明这东西是她想要的,可她怎么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她走的时候紧紧攥着这张卡,恨不得把它嵌入血肉。
次日她就用这张卡里的钱把借银行的贷款和酒吧老板的钱还了,这张卡似乎成了她生命的一块里程碑,堕落的正式开始。
没过多久,赵冀舟就让宋疆来找她。
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宋疆直接开车来到她宿舍楼下。于胭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好像想要把她这层卑劣的关系公之于众。
于胭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抱着胳膊看停在宿舍楼下那辆引人注目的车,果然不出她所料,那辆车吸引了许多人驻足停留。
宋疆的电话再一次拨了过来,于胭随手接听了。
“没开玩笑,我今天真的不方便。”她认真说。
宋疆机械地转述赵冀舟的话,“赵总说您要是不乖,那这段关系就算了。”
于胭咬了咬牙,“你让他等着。”
于胭换了身衣服下楼,不顾周围人的视线和议论声,坐到车上。
宋疆平时是个话少的人,于胭今天也不愿意说话,两人沉默一路。
等车停在一所高档会所,于胭才问:“赵先生人呢?”
“在楼上等您。”宋疆说话永远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通情达理,没有任何温度,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会所很大,于胭觉得自己像踏进了一座金碧辉煌的迷宫,头顶的灯光晃得人眼花缭乱。在宋疆的带领下,于胭在台球厅看到了赵冀舟。
台球厅的光线比外面稍暗一些,赵冀舟坐在角落,不经意间抬眸恰好看到她,慵懒地对她招了招手。
于胭抿唇轻笑了下,边走边打量这一屋子人。
北城的公子哥儿,各有特点,但都免不了有有钱人身上的那股奢靡劲儿。
唯有江尘,孑然独立,身上有股儒雅的气质,于胭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他和赵冀舟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若说赵冀舟是彻夜的黑,那江尘就是初雪的白。
赵冀舟见她过来,没吱声。于胭坦然地坐在他身旁,自在地揽住他的胳膊,“赵先生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