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没说话,大概是觉得她是个恋爱脑,或者觉得她男朋友可能得了什么难治的疑难杂症,才让女朋友一人去求串。
一路上和师傅聊了两句,倒是不觉得时间难捱。
到家后,于胭付过钱后和师傅道谢,然后撑着伞下车。因为撑伞的动作有些慢,雨淋在了她的头发上。
于胭看见了赵冀舟的车,觉得他在家。她进屋后,换上拖鞋,把外套和包挂好,然后拿着装着手串的绒布袋去找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居然有些暗暗的激动。
她找了一圈,也没在一楼看到他。
她踏着楼梯上二楼,兴奋地叫他:“赵先生。”
见没人回应,她又抬高音量,“赵冀舟?”
依旧没人应答。
于胭在他的书房和卧室都没找到人,环视了四周,抱着侥幸心理踏进了她的书房。
她的书房没开灯,推开门,外面的灯光渗进来,勾勒出男人的身影。
乍一眼,于胭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被吓了一跳,立刻摸到了灯的开关,“啪嗒”一声,书房骤然大亮,男人眯了眯眼,右手扯着领带松了松。
于胭愣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天天气闷,觉得室内气压低了一个度。
她抿了抿唇,右手食指勾着绒布袋,背着手,还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你怎么在这?我叫了你好几声。”
他很少来她的书房,之前来的时候都是抱她回卧室睡觉。
赵冀舟抬眸,狭长阴翳的双眼迸射着寒光,没有一丝温度。她看见他把手表摘下来放在桌子上,衬衫袖口微翻,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于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赵冀舟,循着直觉知道他是生气了。即使她有些害怕,但还是走到他面前,安慰地把手放到他的肩上,“怎么了?”
赵冀舟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她钳制在自己腿上。她手上的力气丧失,装手串的绒布袋掉在地上。
而他,被怒火充斥,已经丧失了理智,完全没注意掉了什么东西。
他用手箍住她的下颌,力气大得仿佛要把她弄脱臼。
“赵冀舟,你弄疼我了。”她去掰他的手,却被他按住手腕反剪着双手,她弓着背被他按在桌面上,桌沿硌得她胸口疼。
这个姿势,于胭觉得自己像被囚禁游街的犯人,尊严扫地。
她抬眼,目光所及之处,是她过生日的时候程与翔送她的那个手账本。手账本翻开,棕黄的纸页上清秀的字体写着程与翔的名字。
还没等她说话,他突然松开她的手。因为没有了后面力量的牵制,她直接扎在了桌面上,磕得她鼻子生疼。
赵冀舟缓缓起身,让她自己坐在椅子上。他从木制笔筒里抽出一根钢笔,拔开笔盖随意扔在桌子上,笔盖落在桌子上发出的清响震得人心颤。
他掰开她的手,把笔塞进她的手里,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他沉声命令:“写我的名字。”
于胭骂他:“赵冀舟你有病啊,你弄疼我了。”
她不理解他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在这发疯,把她当作他的出气筒。
于胭猛地站起身来,把笔摔在地上,钢笔黑色的墨水溅在地上,弄脏了装手串的绒布袋。
突然听见“啪嗒”一身,她偏过头去看他,只见他慢条斯理地解开皮带。
他抽出皮带,对叠着拿在手上,似乎下一秒这东西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于胭谩骂的话说不出口,条件反射地往后缩,咬紧牙关,她已经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生理性的惧怕。
“赵、赵……”
赵冀舟用皮带挑起她的下巴,他背对着光,眼中只剩彻夜的黑,勾勒出的阴影完全将她覆盖。
“写我的名字。”他仿佛黑夜中的鬼魅,沉声蛊惑着说。
她被逼得节节后退,摔在了椅子上。
于胭脑子里一团乱麻,她觉得光影交错,那些刻意遗忘的记忆不断往心头漫涌,将她一点一点吞噬。
她被窒息感裹挟,胸口剧烈起伏着来获得呼吸。
见她没有反应,他用力上挑皮带,使她不得不扬着下巴看着他。她的呼吸打在他的手背上,眼中瞬间蒙了层雾,闭眼间,豆大的泪滴从眼角滑落,砸在他的手背上。
突然,窗外闪电骤现,雷声轰鸣,她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嘴唇颤抖着。
赵冀舟越见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越觉得愤怒。
她这人,没有真心,做不到忠诚,居然敢背着他和别人在一起,还一而再再而三。
“于胭,我有没有说过我最恨什么?”
她紧闭着眼,睫毛颤动着。见她不说话,他自问自答:“背叛。”
皮带还紧紧贴着她的下巴,冰的她像坠入了冰窟。
她握着拳,逼着自己不再屈服,逼着自己睁开眼。可回忆就像是沼泽,她深陷其中,难以抽身。
“说话。”他对她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气急败坏,轻轻动了动手上的皮带。
缓了两秒,她睁开眼,眼中丧失了所有的光泽,比夜深,比灰黯淡。
他看见她嘴角挤出一个绝望的笑,听见她说:“赵冀舟,你打死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