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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1页）

许霖不像陈钊，他和虞骋不算太熟，不了解他，反而觉得谭道舒是个挺好的人，是虞骋有眼无珠，配不上他。

因此他也没提虞骋的事儿，谭道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休息室等了。李硕听他是谭道舒的朋友，殷勤地送了咖啡水果来。

许霖和谭道舒打了招呼就带着他的乐队进去录歌，两个多小时才出来。他们乐队都是些新人，有小有名气的单曲，但是名气远不够大，对于许霖能和声无哀乐的老板交上朋友这件事，都特意想不到。

谭道舒交朋友一向不在乎身份地位，他和几个人都友好地打了招呼，最后其他人都走了，就剩许霖一个，犹犹豫豫的，谭道舒就把他留下来问：“怎么了？”

许霖挺不好意思：“也不是什么别的事儿。”他把手机掏出来给谭道舒看：“昨天我看见谭老师发朋友圈，他拍的那个东西好像你在虞哥店里买的，就想来问问你。”他抓抓额头：“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你别介意啊。”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谭道舒笑道：“他是我爸。”

许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第一次听你名字就觉得耳熟。”他解释道：“之前偶然听他和别的老师聊天提过一次。其实谭老师不是我们学校的教授，哦，这你肯定知道。我们学校有个和柏林艺大合办的比赛，有一年请了谭老师来做评委，我那次碰巧拿了第一，才有机会加了谭老师微信。”

谭道舒认真道：“这怎么能算碰巧，拿了第一说明你有能力，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和我说。”

“谢谢你，谭哥。”许霖说：“你放心，我不和他们说。”

谭道舒笑道：“不至于，老爷子就是在圈里有名，他从来不抛头露面，瞧不起天天上综艺的音乐人，出了圈子哪有人认他，你说了估计也都不认识。”

“我懂，这叫爱惜羽毛。”许霖说。

谭道舒不和许霖的粉丝心态争辩，他们顺便约了下次录歌的时间，走前许霖问能不能请他吃饭，谭道舒没多想，答应了。

这阵子一直忙着工作室的事儿，他琢磨着要多赚钱还是得把业务规模扩大，单做工作室不如做文化公司，这样同步做版权运营和艺人经纪也算上下联动。至于能不能做好，谭道舒倒是没想太多，只要让他自己满意就行。

他算了下现在的办公室肯定不够用，要不扩建，要不就得挪地方。隔壁挨着那家公司是做影棚的，收入稳定且颇丰，三五年内根本不可能考虑搬家。只能他挪，前前后后看了不少文化园区的空办公室，没有一个相中的。

一忙起来还好一点，没那么多时间想虞骋的事。他嘴上说着“做朋友”，其实心里根本放不下他，闲下来还是惦记，“时间会冲淡一切”在他这儿就完全不适用，越不见面反而越想。

想虞骋那张帅脸，浓烈的五官配浅淡的表情，只用看一眼他这颗心就没处放。想虞骋被毛衣包裹得起伏有致的肌肉块，想他偏头拨弄香炉的模样，像从老照片走出来，隔了几百几千年跟他问好。

越想越难受，谭道舒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你看看你这点儿出息！”

他没想要放弃，只是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什么做不做朋友的，谭道舒很明白，这些话都是托词。只要他不再缠着虞骋，他俩就算完了。

所以他在许霖的饭局上看见陈钊时算是意料之中，看见虞骋就有点意料之外了。

近来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了，虞骋里面穿了件条纹衬衫打底，外面套一件长款的灰色风衣，比他之前的打扮多了挺多颜色。谭道舒看得眼前一亮，先和许霖陈钊两个打招呼：“陈哥，小许。”到了虞骋这儿他有点不知道喊什么了，“虞”了半天没“虞”出来，还是陈钊说：“老虞跟我差不多大，你喊他哥就行。”

于是谭道舒道：“虞哥。”

位置就四个，俩情侣肯定要坐在一起，谭道舒就不可避免地挨着虞骋坐了。他又开始回忆，第一次见到虞骋他就穿得随随便便的，这次又是。本来想着和许霖吃饭折腾什么啊，结果虞骋来了。

谭道舒如坐针毡，还好有个话多的许霖，才把他和虞骋之间的尴尬遮掩过去了。

中间谭道舒前脚去洗手间，许霖后脚就跟出来了，悄悄问他：“我喊了虞骋，你没生气吧？”

“没生气，就是没想到。”

“那就行，陈钊非说你俩还有缘分，但我觉得不行就算了，你还怕找不到比他好的啊。”

谭道舒笑笑没接话，心想你们夫夫两个真不像两口子。许霖就是怕他觉得自己不礼貌，见谭道舒没计较就先回去了。

又过了五分钟，谭道舒才回到席上。

他身上明显沾了烟味，虞骋一下就闻到了，侧过头问：“抽烟了？”

谭道舒愣一下：“熏着你了，那我——”

他刚想说那我再出去散散，被虞骋拦住了：“没有，只是问问。”

“哦。”谭道舒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恋爱经验多，追人的经验少，和喜欢的人搞这么尴尬的经验更是没有。想了想，归根到底还是他太着急。但也不能怨他，那么个大帅哥谁遇上不迷糊？

他喝了口酒：“最近生意挺好的，虞哥。”

“不好不坏，糊口罢了。”虞骋道。

“谦虚了虞哥。对了，忘了和你说，从你那儿买的石头我爸特喜欢，臭得瑟发了两条朋友圈。”

虞骋好像才带了点温度：“老人家喜欢就行，想来就常来看，不值钱的送你，贵的也能给你打折。”

谭道舒夹菜的手一顿，忘了自己要吃什么，干笑一声说：“谢了，虞哥对朋友真好。”

他没太懂虞骋态度怎么莫名转变了这么多，想开心又不敢，怕自己在那空欢喜。难道是他说了做朋友以后虞骋觉得可以接受了？就像给他划了条线一样，在线外谭道舒怎么蹦跶都行，敢越雷池一步就立刻变脸。

但他不想止步在这条线之外，他不缺朋友，就想和虞骋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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