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说:“我们老板找大仙算过了,他五行犯金,叫乌金年代不吉利,不如把金换成全,取一个‘十全十美’的意思。”
刘爱民媳妇嘀咕:“你们老板还挺封建的啊……”
服务员说法似乎解释了饭店改名的原因,但三个人怎么想怎么觉着不对劲,迟迟没有迈步。
服务员看拉不动他们,哼了一声,见又有人过来,便忙不迭地转头朝新客人去了。
在他的招揽下,新客人纷纷进了店。
“咱还进去吗?”赵计划问。
刘爱民怎么想怎么觉着不对劲。
他不觉得小贺老板会是因为五行犯冲就随便给饭店改名的人。
要知道,当初有人问为什么要给饭店取“乌金年代”这个名字时,贺老板说乌金是煤的别称,如今煤炭在能源领域有一席之地,将来可就说不准了。
而对于完全依靠煤炭产业的矿务局来说,现在可能是最好的时代,也可能是最坏的年代。
但无论如何,这个年代总应该被记住。
所以,就有了“乌金年代”的店名。
对于贺老板来说,她会因为不知从哪儿来的大仙的一句话,就把“乌金”改成“乌全”吗?
刘爱民不这么认为。
“走,我们去左边那家店瞧瞧。”
说着话,刘爱民就率先往左边的饭店走去,另外两人也跟了上去。
左边的饭店门口没有列队喊口号的服务员,只在进门处有一个引导员,在问清用餐人数后,将他们引到店内落座。
引导员的态度十分温和礼貌,全程让人没有一丝不适的感觉,润物细无声般,妥帖地将客人带进了店内。
刘爱民他们直到坐在位置上,面前摆着一份菜单,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带入店内,要知道刚才在右边“乌全年代”时,三人都产生了强烈的抗拒心理,连店门都没进。
“啊,咱们就在这儿吃饭?”
赵计划有点懵,顺手翻开手边的菜单,“这个铁锅蛋是什么?好奇怪的名字,我得尝一尝。”
刘爱民说:“吃什么,就知道吃了,不是说好先来瞧一瞧吗?”
赵计划一拍脑门:“对啊,咱们不是来点菜的。”
他坐在椅子上扭动着身体四处张望,打量着店内的一切。
来吃饭的人不少,熙熙攘攘的,把大厅坐了个满满当当,期间他还看到了好几张熟脸,是以前来吃饭时经常能见到的。
这时,一个更熟悉的人走了过来。
“小赵,小刘,还有小刘爱人,你们来吃饭了?”
纪平波笑眯眯地走过来,手上拿着点单的纸板,也不急着催人点菜,而是和他们寒暄起来。
“饭店搬家了,是不是差点没认出来啊?”
赵计划和纪平波熟,他是快乐的光棍,工资都花在吃上,经常来店里吃饭,有时候费立广心情好还会送他一道小菜。
“好久没见啊,你们怎么搬家了?还有隔壁那家什么‘乌全’是怎么回事儿?”
赵计划迫不及待地把心中的问题都问了出来,这也是刘爱民小两口好奇的。
纪平波依旧是笑眯眯的,似乎饭店搬家以及隔壁的抄袭饭店都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原来的房子到期了,房东不租,我们店就得搬走。可老板怕老顾客们找不到新店的地址,索性把隔壁的房子买下来,这样就不用担心大家找不到我们了。”
“至于隔壁,嗨,那做的事真是让人没法说,我还怕说了影响你们吃饭的心情。”
一听话音就是有八卦的意思,赵计划两眼放光,连声催促:“快说快说,不影响,我胃口好着呢,吃嘛嘛香!”
刘爱民也说:“纪啊,别钓我们胃口了,赶紧的,没看我媳妇还等着呢吗。”
纪平波就笑,从旁边拿了一壶热乎乎的杏仁乳,给三人各倒了一杯。
“成,那我就说了,你们可别嫌我烦。”
他就把原房东眼红乌金年代的好生意、抢了房子要自己开店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期间还穿插着赵计划义愤填膺的“什么玩意儿,没素质”的骂声。
刘爱民想得多一些,问道:“既然他们要抢你们店的生意,为什么不索性把店名原模原样地抢去用,反而还起了个什么‘乌全年代’,难不成他们老板真五行犯金?”
纪平波挑一挑眉:“谁说他们不想抢我们店名了?他们不是不想抢,是没抢成。”
前几年国家颁布了首部知识产权法,同时开放了商标注册。
贺明珠是见过后世各大商家之间商标大战的盛况的,比如王老吉和加多宝之争,又比如飞人乔丹logo的中外纠纷。
凡是有志向要将品牌做成百年老店、驰名品牌的企业家,在抓产品抓销售的同时,也不能忘记商标这个重中之重。
因此,贺明珠在第一时间就注册了“煤矿人家”和“乌金年代”的商标,还成为乌城首个拥有商标的个体户。
在决定将乌金年代赶出房子后,贾忠实出了个主意,新饭店要照抄乌金年代,不管是名号还是装修或者是菜单,全方面无死角模仿,力求一个饭店版的真假美猴王,让客人们分不清哪个才是正品。
生活服务公司的总经理刚开始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样会不会有点太不要脸了?
但在贾忠实的反复劝说下,他渐渐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