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老同志……”
余老师泪洒当场。
贺明珠瞳孔巨震。
前世今生加起来,她可头一次看到余老师这么柔弱的一面啊!
她之前像疯狗一样咆哮,恨不能把贺明珠贺小弟连皮活吃了。
现在委屈得好像贺明珠不仅偷了她家的鸡蛋,还逼着公鸡现场表演下蛋。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所长见惯这场面,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地说:
“如果不是你欺负人家孩子没爹没妈,端着矿务局的碗,看不起矿工孩子,哪会有今天的麻烦!”
余老师的哭声一顿。
贺明珠冷眼旁观。
上辈子她压根没听过所长这么公正的话,反而是一直在压着贺明珠向余老师道歉。
当年贺明珠觉得委屈极了,明明不是她的错,凭什么所有人都逼她道歉?
后来有一次她才意识到,哪有什么公平正义,谁更好说话更软弱可欺,谁就是那个所谓“和平”的突破口。
所长是个裱糊匠,他的逻辑其实一直没变,谁更好欺负就糊弄谁。
也就是俗话说的按闹分配。
上次她是更好欺负的一方。
这次轮到余老师了。
所长说:“你要是不道歉就调到工人托儿所吧,我们机关托儿所不需要你这样的老师!”
余老师这下是真害怕了。
工人托儿所的老师每月工资只有三十五块,逢年过节什么福利都没有。
最关键的是,她要是去了工人托儿所,就没办法再打着孩子的旗号找领导家长们办事、捞好处了。
她儿子的工作还没着落呢!
余老师怨恨地看向贺明珠,嗫喏着,想说点什么狠的。
贺明珠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余老师脸色铁青,快被气心梗了。
所长不耐烦地催促:“余老师!”
在旁边所长视线威胁下,余老师张了张嘴,一咬牙,下定决心,用极低的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
“对不住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老糊涂了嘴上没把门的你千万别和我计较。”
她又怨又恨,只希望事情赶紧结束。
余老师甚至在后悔,要早知道贺家姐姐不好惹就好了,她肯定不拿贺明华当软柿子捏。
本来以为道完歉事情就结束了,余老师却听到贺明珠说:“你需要道歉的不是我。”
余老师顺着贺明珠的视线,看到怯生生躲在她身后的贺小弟。
她顿时勃然大怒!
自己都向贺明珠这个小毛孩子低头认错了,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和牺牲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贺明珠拎着贺小弟的后脖领子,拎猫似的把他提溜到前面。
“受到最多伤害的是他,你的学生。”
余老师没来得及发出的火气就生生咽了下去。
贺小弟新奇又害怕地瞧老师,想往姐姐身后缩,又被她推着后背推到前面。
余老师求助地看向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