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这四位德高望重之人,说了些场面话。
阿吀想摸鼻子来着,手不能动之后,只能舔舔唇。
她本来对江湖的概念不深,觉得不过依旧一样的追求名利,但此场景却改变了她的想法。
武学若能登峰造极,凌驾于众人顶端的绝对胜利,的确教人痴迷。
看得她都恨不得哼哈,刷刷两下。
尤其即将竞技比武,这是体育精神啊!为的就是赢!
再等司正孔徐,判事薛秀按着惯例说明了比武规则,最后这一场的九名赛者,就上了中央的比武台开始抓阄。
除却顾涯、不尘、孟青榕三人,就属凌云阁的司徒禹和峨眉的夏时月上台的呼声最高。
也就明了了获胜者将在这几人里角逐。
抓阄完毕,司正孔徐道明顾涯、不尘、孟青榕将一起切磋之后,人群一阵噪杂骚动。
青羽嘴角讽刺:“看来他想赢,难了。”
阿吀啧了一声:“你说你大哥还是顾涯啊?”
青羽不应。
桑甜气愤,在一旁叫骂:“凌云阁和峨眉真是走狗屎运了,不然是根本轮不着他们当第二!”
这五人之外的其他四个比武者,却心有窃喜。
武林大会比武虽只决一人胜出,其他人在此赛之中无名次,但却在高手百名榜之中有啊。
能挤进榜中就已极难,更别提往前挪了。
为了将赛事刺激感推向巅峰,另外两组先比,顾涯这组就放到了最后。
另外两组没什么悬念,阿吀却在看的时候,瞧出了人与人的性格差异。
胜出的司徒禹招式动作里,显了他很好面子,打得不但好看还要俊俏,下手却狠绝,可见此人是个极为自负自恋的人,内里更怕是睚眦必报,冷漠至极。
胜出的夏时月,招招式式里则要实在得多,且对战之时,敢将后背空门露出诱敌,一对二间,条理分明,又恰到好处的点到为止,想来性子冷静沉着,更有心慈。
阿吀看得紧张地脚趾甲都在绣花鞋里蜷缩了起来。
她沉浸其中后不禁想,算是有天赋的这二人打得已是比电影里夸张太多,那被称为天才的另三人呢?
阿吀看向台下站在一处的顾涯他们,呲牙道:“这两组都飞到天上打了,一会儿到顾涯他们不会把场子都掀了吧。”
“也不是没可能,胜出条件是”青羽眼睛里竟也有紧张地指着中央处的那个巨石台子,同阿吀道:“比武台就那么大,高手对决这么点地方显然不够用,是以,可以脱离比武台之外,只要双脚不同时落在除比武台之外的其他地方即可。也就是说,周遭的东西都可作借力之用。”
“那比武台毁了呢?”
“不能毁,否则都算作输。”
阿吀欣赏真正有才华实力的人,这会儿眼睛发光,激动地抖脚问:“外头这场比,压了他们三个谁赢?”
“是不尘小师父。”桑甜捏了捏手道:“我压的是孟青榕,一定要赢啊!”
“啊啊啊啊啊。”阿吀压抑着兴奋小声叫唤。
终于,判事薛秀报出最后一组人名,依次请他们上台。
青衣纶巾的孟青榕,从地面人群中飞身而上,举止君子有持,是唯一一个面朝人群、百姓、和司正等人作揖的人。
之后站定比武台一侧,亮出了他的兵器。
据说是由名匠特意为其所锻的,朽枯剑。
再上台的是不尘小师父,朴素的少林素白短打衣裳,轻功落到比武台中央之后,左看看右看看,才摸着自己圆圆的光头站到了孟青榕对面。
兵器出乎意料只是一根平平无奇的木棍。
最后,逍遥派顾涯。
身着阿吀非逼着他穿的窄袖紫衣长袍。另外披一层同色轻纱,轻纱又绣了同色莲花暗纹,紫色长长绦带紧紧束着他的高马尾,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晃出一动人心弦的弧度。
他自落在比武台中央,随手扔出剑鞘,兵器就是临时买的一把无名剑。
阿吀这会儿才明白前些日子他在客栈苦练武功的迫切,心绪是再难掩饰,情不自禁颤巍起身挥手高呼:“顾涯!你一定要赢!给我冲!不然我和你没完!”
因她开了个头,引起效仿,人群里便分了三拨声音。
各自支持者生怕被另外两方压了气势,皆是喊得脸红脖子粗。
阿吀甚至瞧见了合欢门那几个姑娘在人群里尖叫喊着孟青榕的名字,当然相同嘶喊的还有她身旁的桑甜。
一声宣布开比的锣声震人耳膜。
这么多人不约而同齐齐安静了下来,屏息看向了台上。
事实证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赋和天才之间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的距离或许比人想象得还要深,还要远。
根本看不清楚三人谁先动手,朽枯剑、无名剑,木棍相互抵抗碰撞的一瞬,内力激荡,惹得周遭人发丝一片飞扬。
阿吀身子弱,坐于高阁二层之中,她的脸甚至都因为这股内力,开始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