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辽阔,山林深远,雪也无边。
空旷到沉积在心里三年的,都无法宣之于口的,处于被抛弃边缘里的,所有恐慌感都爆发了出来。
她不怕分手,有了象征性的结束,她就不会奢望。
悬而未决就会给她期待,给她一种她还能拥有爱的错觉,就会让她以为自己还能拥有幸福的机会。
可走向幸福的距离,太远了。
远到前世今生她都没窥见过轮廓。
阿吀的脚已经沾染了泥泞,衣摆也被雪浸湿。
本该明丽鲜亮的飘逸鹅黄也被抹上了脏污,无法再洗净。
阿吀眼眶,鼻尖都发了红,等再摔到雪地里,她没了力气站起来,只能曲了膝盖,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她身子发着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需要什么,阿吀逼着自己笑,抬手搓着自己脸:“不哭不哭,我不哭。”
越说,眼泪就落得越快。
是以等顾涯从山下回来之时,看到的就是阿吀穿着单薄里衣,坐在雪地里嚎啕大哭的场景。
“顾涯!”
听得他心里发沉,下坠。
飞身近前,披风迅速将人拢住。
阿吀近乎于溺毙求生,探了脑袋出来将顾涯紧紧抱住,她言语都断断续续:“为什么我一起来看不见你,你去哪了?你是不是又要走?”
此话一出,顾涯对她三年半字也无的那份介意,瞬间被抚平。
他抱着阿吀渡了真气,好教其暖和一些。
“我去半山腰踏星处拿行李,总要多些换洗衣裳。”
阿吀不回他这话,被顾涯抱进了屋子里后,她也不管自己衣裳泥泞,强硬地扯他腰带。
她要的太迫切,其中需要之感如同鱼儿求了水。
床笫间,顾涯吻着她,哄着她:“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醒来瞧不见我。”
阿吀不听这些,紧紧缠着他,缠得顾涯难以抑制。
两人发丝在柔缎里缠到了一处,他后背因阿吀指甲抓挠产生的些微痛楚,偏偏教他体会到了她对自己的情意。
浓烈得灼人。
唇舌相依,无法分开。
彼此绞缠,不分你我。
阿吀迷失在欲望里,除了索取他,她也不知道做什么。
一个早间儿就这么浪费了过去。
后头除了吃喝睡两人连着厮混了三日。
软塌,木床,温泉边。
最后一次不小心乱了梳妆台上一堆首饰,散了一地。
一时半会儿也没人去收拾。
阿吀拿着药膏小盒子,用细小木杵给顾涯后背抓痕上药。
他后背锦城留下炸药疤痕还在。
虽已浅淡,但仍旧斑驳。
阿吀无语:“华姨那里不是有去疤的药膏吗?你为何不用?多难看。”
顾涯声音因为趴着有些沙哑,他有些慵懒道:“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再输。”
“后背你又看不到,算哪门子提醒?”阿吀看烦了那疤,手里药盒一丢:“你既后背长眼睛了,你自己涂。”
“心疼我?”
阿吀呸了一声:“我就是不喜欢有瑕疵的东西。”
“我可不是东西。”顾涯说出来又觉着不对,想再改口,可也觉得不对。
这倒逗笑了阿吀。
她就又捡起药继续给那抓痕涂药,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你都不疼吗?我抓这么深。”
顾涯憋笑,也说不出口自己真的受用她如此的话,便无言。
等药涂完,顾涯坐起身子穿着里衣,阿吀就在一旁呆呆看着。
“双修是不是能让人变好看?”
“阴阳和合经对男子外貌并无效用,倒是你…”顾涯停了手里动作,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怕是真的要越来越美了。”
一细问,阿吀高兴了,笑眯眯地拍了他一下:“你早说呀,这样我练功也不至于你催。”
她衣裳半披,因身子太细腻滑润,所以一动作让原本就不齐整的衣裳,成了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