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离她的清爽很有距离。尤其他们跟别人谈恋爱不一样,别的恋人第二天见面就能把昨天的印象更新掉。但他们见一次面太难,这一次的印象可能要等几个月后见面才能彻底覆盖。她希望他想起她来还是清爽一点的好。而且她不想让他的衣服也沾染上这一股子皮子味。
但骆培因并没有因此放开她,她简直怀疑骆培因鼻子失灵了。
谷翘拒绝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简直整个身体都在推拒骆培因。她的头往一边偏,身子也扭动着,企图在他的环保里挣扎出个距离来,但他抱得很紧,她在他怀里的挣脱反而使两人贴得更近了。
在推拒中,骆培因凑过去吻她耳边可能沾染了皮油味的头发:“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骆培因的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送进了她的心里。
“可是……”谷翘没再说下去,靠得这么近,她说什么都晚了。他的嘴唇恐怕也在亲吻中沾染上了皮子的味道。这下好了,谁也别嫌谁。
大包小包的皮夹克,挂在衣架子上的皮夹克,无处不在的皮夹克。但两个人离得太近,谷翘眼里装不下这么多的皮夹克,她只能看见骆培因的脸。
谷翘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嘴唇摁在了骆培因的嘴上。她这样印上去的时候,简直有一种单刀赴会的决绝。他不嫌她,她也不嫌他。
谷翘的嘴唇就这么决绝地摁着挤压着另一张嘴,起初她只是为表明一种态度,无关情欲,甚至她的眼神里也有一种决绝。不知道过了几十秒,这吻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
骆培因的手指隔着衣服触摸着她。谷翘慢慢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抱着她,她仿佛在温暖的春日靠在大树上休憩着,耳边都是溪流声,溪水刚刚破冰,一睁眼就能看见太阳白云绿树和五颜六色的花,她最喜欢编各式各样的花环戴在头顶上。她像一只被揉毛的猫一样,舒服地忍不住哼了一声,整个身体简直要从衣服里跳出来,往他的手上再贴一贴蹭一蹭。
谷翘后知后觉被自己的长哼弄了个激灵,睁开了眼睛。骆培因从她的嘴移开,去亲她发烫的面颊,她整个人脸烫得厉害,但她无视自己的脸红,只是盯着骆培因的耳朵看。
谷翘的嘴唇湿漉漉的,带有她这个年龄的红润和饱满,红着脸看着骆培因笑:“表哥,你的耳朵红了。”仿佛找到了重大证据,证明他才是个天生羞涩的人,而绝不是她。她此时叫“表哥”有一点调侃他的意思。
她话刚说完,一张嘴就被堵住了。骆培因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仿佛要把她唇上的柔软湿润调侃以及那一点儿逞强都全部吸吮进去。等这次长吻结束,谷翘的胸脯起伏着,她尽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并没有余力去调侃骆培因,她只是微仰着头睨着他,表明这对她并不算什么。
突然她双脚悬空,整个人被抱了起来,这次轮到骆培因仰着头看她,这个角度显得他的脖子更加修长,他没再用睫毛遮挡他目光里的内容:“你之前不是想要俯视我吗?”
谷翘低下头,她开始垂着眼看得大而化之。
而后她慢慢肆无忌惮起来,白天太忙,没有意识到过不了七十二个小时他们马上又要分开了,这次分开又得几千个小时之后了。她第一次这么细致地自上而下看骆培因,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看到下颚线再到他的脖子。
她看人,也被人看。
桌上玻璃杯里的水已经变凉,水杯旁是瓶塞,暖水瓶因为没有盖瓶塞呼呼地散着热气,温度一点点地下降。但并没有人注意到。
谷翘被一双眼睛细致又热烈地灼烧着。她的脸早就红了,她也不知道她的体质为何这样易于脸红,让本来只有三分羞涩的她每次都显得像是十分。但现在即使没被他碰触的地方也被他的目光烧烫了。
不知过了多少秒,谷翘到了床上。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面对面躺着,好像把她放倒在床上,只是为了把彼此的目光拉近,好把对方看得更为清楚。
离得这么近,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谷翘低头看见自己胸前的起伏,而后她听到骆培因的手掌和自己衬衣摩擦的声音,隔着衣料,她仿佛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纹路。谷翘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颤,但这并不妨碍她伸出手去触摸她之前夸赞他的那些部位。
她听到了自己的牛仔裤和另一种长裤布料的摩擦声,整个人因为这不可避免的摩擦变得越来越热。他感受到了她的热度,伸出手指去帮她解绷得越来越紧的衬衫扣子。
谷翘没拒绝,那种深入想要了解对方的渴望在她的心里一点点膨胀,她抑制住了羞涩,伸手去骆培因的衬衫下摆:“我也要仔细看看你。”
谷翘从来不是个胆小的人,但她扯他衬衫的时候整只手都控制不住地在发颤,她对世界上另一个性别的好奇其实到某一种程度就终止了,她只是想要了解骆培因。即使手发颤,她也没停。
门外不知道是哪国人大声交流着,两个男人还是三个男人。他们一点儿都不怕自己的对话被人听到。
所有的声音都在谷翘耳朵里一点点破裂碎掉,从单词变成字母最后变成没有任何意义的背景音,她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
后来灯关了,谷翘不再担心骆培因会看见自己的脸红和慌乱,也不必在他的注视下假装非常镇静。或许不只是她,他也需要借这黑暗来遮掩点什么。
但即使灯开着,她可能也顾不得思考这些。她身体的每一寸好像都恋恋着他的手指。她希望这触摸永远继续下去,但是又觉得还不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温柔就消失了,那按压揉搓她的手指仿佛要钻到她的骨头缝里。她渴望他又惧怕他,惧怕他又渴望他。
门外的那几个外国人已经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来了又消失。
仿佛嫌上次给她留下的印迹不够深,他撞进她身体的最深处,比上次还要更深。谷翘咬着牙避免叫喊穿过牙关透过唇缝露出来,在给她造成疼痛的人身上刻下了一个个指印。
他把他的一部分埋进她的身体里,吻她鼻尖上的汗,对她说我喜欢你。她让他想到家、温暖以及所有宣传中与家有关的字眼。
为了回报她,他用嘴唇手指和拥抱给了她温柔、温暖,但始终没有给她平静。
一次、两次、三次……
他不知疲倦地一次次搅动着她,让她永远不能平静。仿佛明天不会到来一样,所有的亲密都只能发生在今天。
93?第93章
◎故人◎
510房间到处悬挂着皮夹克,墙上还挂着模特穿皮夹克的大相片。模特是戏剧学院的一个普通学生,单请模特谷翘花了三百块,这个价格略高于市场价几十块,请一个小有名气的演员也不过一千块。
谷翘本来有不只一个选择,但因为模特的身形跟骆培因有五六分像。谷翘马上拍了板把人给定了。
相片谷翘物尽其用,她不仅贴在了门上、房间里,就连谷翘停在宾馆门口的黄大发也打满了带照片的皮夹克广告。
骆培因去美国的第三天,谷翘卖出了房间里囤积的所有皮夹克,一共赚了四万块。
骆太太还是给周瓒打了电话,这次通话时间只有十秒。她在电话里告诉周瓒,谷翘是三月生日。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说。一天后,周瓒给骆太太回了电话,他告诉骆太太,只要谷翘同意,她马上可以去Z大办的夜大读高中起点脱产本科。
这天谷翘正在510房间里想着怎么把广告打得更响一些,她的呼机响了。她马上回过去,是堂姨打来的。
电话里,骆太太让谷翘来骆家一趟,表弟表妹想见她,而且她有话跟谷翘说。
“小姨,我这个月没时间,等我忙完这段就去。”
“你还在做你的服装生意?”
“算是吧。”谷翘不认为堂姨对自己的生意多感兴趣,也没多解释。
“既然家里的债务已经还完了,你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事。你也知道,像培因这样的家庭是不可能是接受一个个体户儿媳的。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就算他以后不变心,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他也未必做得了自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