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得不错,林德飞就是最近死的,死亡时间正好是发现尸体的一周前,时间点挨得不近不远。
死因是溺亡,身上衣物完好,只是裤脚和肘部有着轻微的磨损,没有打斗痕迹和外伤,体内也没有药物或者酒精残留。
从尸检数据来看,很像是失足落水。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警察从他身上搜出一个钱包,里面有几张百元大钞和一些碎的零钱,身份证件也都好好放在夹层里。
钱财完好无损,就是没在他身上找见手机。
这就奇怪了——现在社会,出门在外,谁还不带个手机在身上,先不说处处普及的移动支付,即使平时用现金,但是如果要联系人的话,肯定还是少不了手机。
本来想用失足落水结案,但是这找不见的手机成了未解的一个线索,有了这个疑点,这件案子注定不会那么快地划上句号。
周曼茹说,警方现在怀疑手机可能是掉到了湖底,再或者是随着水流冲到了哪里。
但是要证实这点,就要将整个东湖都捞一遍。
且不说现在正值寒冬,湖水结冰,想要打捞只能动用重机破冰。单单只是这个要全面搜湖的工程量,就让警局那边有些吃不消。
鹤城只是四线城市,警备力量不算太足,就算派了全部的人手,也是个保险需要干上一两个月的浩大工程。
更别提大冬天的,这里零下的气温可不是开玩笑的,在湖里打捞,搞不好出个什么意外,真的会死人。
所以这个想法被暂时搁置,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可其余的,还真的没在林德飞身上发现什么异常。
警局那边给周曼茹的答复是还要等。
至于还要等多久,谁心里都没有个大概。
以上,就是周曼茹从张裘那里得到的信息,她原封不动地,一一复述给了宋思听。
和自己的猜测和发现结合来看,宋思听觉得周曼茹应该没有篡改或者隐瞒什么。
从她那里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宋思听没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反而思绪越来越乱。
林德飞既然是死于发现尸体的一周前,那么这些年,从她人生彻底变动的那一天开始算起,这七年,林德飞杳无音讯,他到底在哪?
既然消失,又因为什么突然出现,又是为什么死在东湖。
他杀?还是自杀?
如果自杀的话,为什么要选在东湖,又因为什么?
如果是他杀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还有谁想杀他?
宋思听发现,关于林德飞的这件案子,好像不能单单只绕着现在打转。
还要再往前,从他失踪开始。
抑或者,从宋拜山死亡开始……-
“在想什么?”
李牧迁拿着缴费单从楼上下来,路过宋思听,看见她深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停下脚步,看着她,问道。
宋思听回神,缓缓抬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处理好了?”她转了个话题。
“没,”拿着缴费单子走到自助机前,李牧迁说,“还要等一会,我给他家长打过电话了,说是在来的路上。但现在外面在下雪,出行不太方便。”
无声地点点头,宋思听将注意力收回。
缴完费,拿着凭条,李牧迁没有立马上楼,而是走过来,在宋思听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不去看学生?”宋思听侧过脸,看了一眼李牧迁。
微微向后靠了靠,李牧迁摘下眼镜揉揉眉心:“在治疗,半小时后吧。”
说着,他重新将眼镜架上鼻梁。
视线转向宋思听,他语气淡然:“找周姨问尸检报告?”虽是问句,但他用的是肯定语气。
有些狐疑地和他对上视线,宋思听眸中带了点谨慎:“你怎么知道?”
“林冉说的。”说着,李牧迁目光沉了几分,思索了一下,他开口问道,“从她那有什么发现吗?”
“有,也没有……”宋思听回忆了片刻,也不藏着掖着,将自己和周曼茹在病房里的谈话简化了一下,和他说着。
说完,又接上了自己方才心中的思量。
李牧迁静静听完,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宋思听总觉得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末了,他嗯了一声:“所以你今天假扮林冉姑姑,就是为了从周曼茹那里听见这些没什么用的情报。”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见的那个意思,”李牧迁说,“不要再接着查了。”
“你查不出什么。”
闻言,
宋思听忍不住拧眉,看了他半晌,她说:“你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