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年过去了,黄炎生意越做越大,所有人似乎也都将这两起案子淡忘,黄炎也懒得找了,甚至想将林德飞杀了一了百了。
但是林德飞和他说:“你杀了我,证据就会被发现,因为我把它放在一个迟早会被找到的地方。”
“十年,第十年,等到我姑娘成年,我就告诉你,证据在哪。”
算算时间,也没个几年了。
黄炎答应下来。
“那为什么,你明明没有找到证据,却还是杀死了林德飞?”
听到这,宋思听察觉出不对劲。
走下了山,几辆警车在山脚下停着,几名警察在车旁边接应,看见几人,匆匆迎上来,团团围住黄炎,将他往车上押。
站在车门口,宋思听看着被押坐在后座的黄炎,问他。
车门关上,车窗降下,黄炎侧脸看她:“我没杀他,他是自杀的。”
闻言,宋思听有些讶异,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张裘这时走过来,对坐在黄炎身侧的警察点头示意,末了,视线转到宋思听身上:“都录上了吗?”
“录上了。”
“我这也录上了。”
宋思听抽离思绪,掏出兜里的手,低头看了一眼,掌心握着一支录音笔,她按下了停止录制。
另一边,刚刚一起走下来的一名警察也应了一声,朝这边扬了扬手上的录音笔。
黄炎见状,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嘲讽一笑:“有物证还不够,还要再添一份录音,你们就这么放心不下我吗?”
“不是,”宋思听摇摇头,将录音笔递给张裘,随后看向他,“是只有这份录音。”
“什么意思?”
黄炎面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他意识到了什么:“你没找见证据?”
宋思听笑了笑:“找见了。”
“但是证据损坏了。”
眼见黄炎面上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补充道。
录音放了那么多年,早就失效,昨晚,她打开的音频文件,其实是一片空白。
她盯着黄炎,对着怨毒到恨不得把她扎出两个窟窿的目光,她说:“所以还要谢谢黄叔叔你亲口承认了你的罪行,没有你的这些口供,我还真没能拿你有什么办法。”
“你算计我!”
黄炎几乎怒吼出声,说话间就要扑上来,无奈手上铐着手铐,身边还坐着两名警察,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
宋思听微微抬眉:“怎么,就许你算计我,不许我算计你?黄叔叔,你太自大了,又太多虑了。”
正是这两点,成为她扳倒他的根本手段。
话落,她笑着,对他招招手:“还有什么话,那就等法庭见面再说吧。”
眼见车窗升起,防窥车膜将黄炎的面容彻底遮住,宋思听放下手,看着车子开走,她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成功了还唉声叹气的,”张裘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跟他走,“走吧,先回去。”
宋思听缄默不语,跟着张裘的脚步,走向另一辆警车。
张裘为她拉开后座车门,她刚要坐上车,倏然间,站在车门边抬头看去。
头顶的天空,依旧是一片阴沉。
最后一片雪花飘飘落下,宋思听伸手接住,看它化在她的掌心,与手上早就干涸的血迹融为一体。
她轻声道:“雪停了啊。”
张裘也跟着抬眼看看,应了一声:“对,停了,之后的路就好走了。”
原本还在担心雪下那么大,回鹤城的路会不会封,现在雪停了,就好走了。
宋思听没有接话。
她思绪陡然回环,回到前几天的那个晚上,李牧迁被抓走的那个晚上。
那个时候,他打开窗户,冷风卷进。
满室冰冷中,他说:“事情有点长,我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