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盛迟疑地、想从乔宴的嘴里撬出一星半点他想听的话来:“宴宴,你这么做,是在试图为我牺牲自由。”
“理由呢。”
“你为什么想这么帮我?”
“你不想我同别人结婚?”
乔宴漂亮睫毛颤了颤,低下头的时候,半张脸隐在长睫投下的阴影里。声音乖软得不像话:“说,说真话吗…”
霍景盛柔情似水:“乔宴。随便说。”
乔宴飞快地看了霍景盛一眼,低头羞赧道:“…不想。”
霍景盛心跳怦然。
——他恍惚又嗅到了乔宴爱他的萌芽…
内心的老房子突然燃起了小火苗,只需一阵风,顷刻就要燎原了。
就在此时,乔宴眼睛亮亮地、诚意满满地补充道:“一定要有个形婚对象的话…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哥哥□□宴的宝宝…”
“宴宴爱哥哥的钱包…”
乔宴轻轻摇晃着霍景盛的衣袖,理直气壮道:“我们各取所需…”
“还有人比我更适合和你领证吗!”
“各取所需”四个字像一盆冰水,将霍景盛心头那簇刚燃起的火苗浇得奄奄一息。
不过,目的总归是达到了。
霍景盛哄着乔宴睡了觉后,自己才上床睡下。
他从来不去隔壁的陪护间睡,这么多天以来,他晚上都是展了折叠的简易陪护床,和乔宴半米之隔,守着他睡。
这天晚上,霍景盛有些失眠。
昏暗的夜灯下,他闭着眼睛,脑子乱糟糟想着许多关于乔宴的画面。
年夜饭、元宵节…节后民政局一上班,他要立即带着乔宴去领证。一天都不多等…
霍景盛没发现,乔宴在装睡。
心脏修补之后,乔宴仍然嗜睡,但症状只是容易困,睡得多。不会再睡得过于昏沉,也不至于一闭上眼睛,就直接叫不醒了。
乔宴装睡了好一会儿。
听着霍景盛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他才偷偷地、缓缓地睁开眼睛。
乔宴在黑暗里,望着因失了光照而显得黑压压的天花板。
撇着嘴,伤心地掉下了两行眼泪——
他撒谎了。
为了…为了阻止哥哥和别人结婚。
他刻意强调和哥哥之间“利益关系”的时候,刚被修复好的一颗心,突然传来实质性地闷痛。
就像在那个可怕的梦里,被人再次挖出去了一般。
乔宴说不清这种闷痛到底为什么。
他在黑暗里审视自己——
各取所需吗…
可是,在以为哥哥破产的那刻,他是宁愿把自己珍藏的百宝箱贡献给哥哥的。
他有三个百宝箱。
随行李携带的这个虽然是小的…但家里装满的两个大箱的,乔宴当时也打算许给哥哥的。
说什么不要利息…只是为了照顾哥哥的面子。
实际上,他根本不打算让哥哥还…
乔宴问自己。
真的是爱哥哥的钱包吗?
真的是因为“各取所需”的关系,才害怕哥哥和别人结婚吗?
——哪怕只是形婚!
乔宴闭上眼睛,努力地劝自己乖乖睡觉。
他可不想明天起来的时候,又被霍景盛逮到失了枕头。
但乔宴闭上眼睛还是伤心。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在意霍景盛和别人结婚。
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