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霍景盛,将他给过答案的问题又偷问别人,还被霍景盛当场撞见。实在尴尬。
乔宴忐忑了会儿,见霍景盛没说什么,才仰脸去看。
霍景盛用手背贴乔宴额头:“还难受么?”
乔宴心虚,他别过眼睛:“不难受了。”
霍景盛忽然唤道:“林琅。”
林琅吓了一跳:“啊?在。”
霍景盛语气堪称温和,但看着琳琅的视线,却冷得能冻死一头牛:“告诉乔宴,他的心脏问题严重么?”
林琅脚底生寒,哪怕他是个白痴,也知道怎么说才是正确答案了:“不严重。乔先生的心脏只是小问题。养养就好了。这养是关键,首先得放宽了心,宽心才是最好的养心。”
乔宴扭过头,湿漉漉的大眼睛闪起亮色:“真,真的不严重么?”
林琅笑道:“哪个医生会对病人说谎,真的不严重。对医生来说都是小问题。”
乔宴看着林琅:“那…影响生宝宝么?”
林琅安抚道:“只要你静下心来,安稳调养,就不会影响。”
乔宴身上冷意驱散,眨着湿漉漉的睫毛歉然地望霍景盛。
霍景盛低头:“医生说要静心,安稳调养。”
沈月推门进来,默默杵在一边。想找机会要乔宴的联系方式,可是找不到。
刚才她把霍景盛叫出去,是为确认霍景盛十月底比赛的事。他还想告诉霍景盛她的秘密,看他会不会信。但霍景盛眼神冰冷,惜字如金,压迫感太强。以至于她支支吾吾话都团不清。霍景盛没耐心,答了个“没这事”就走了。
沈月苦恼极了,他听不懂霍景盛的意思。
是暂时没接到比赛通知,还是接到了但不准备去?可惜她勇气用完,已经不敢再问了。
沈月默默杵着还什么没说呢,却像是污染了空气。被林琅捏着鼻子塞了理由轰出病房。
沈月懊恼地走在医院廊道,夕阳已开始泼洒余晖,她踩着不断错落的光影,孤独又踟蹰。
克制了又克制,还是没忍住拨了霍老手机。岂料漫长的走廊都走尽了,电话也一直不在服务区。估计在忙。
她无奈,发了个信息:“霍叔叔,空时能给我回个电话么?”
一分钟后加了一条:“有点事。”
沈月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手机对面的霍老在忙什么——
金璧辉煌的复古香榭,三四个人影忙前忙后,在原木小几旁准备着精致的香薰蜡烛、清粥点心。
而香榭之下的温泉,霍老正和同样奔七但精神矍铄的弟弟——霍二爷一起,肩披浴巾靠着温暖石壁,被少女悉心揉按肩背。
霍二爷跟霍老是亲手足,据说两人一道出生,按照顺位,霍二应该做大。但生产遇到问题需要剖腹,霍老就比霍二先露了头。所以成了哥哥。
两人旗鼓相当,以至于老家主传递权柄时犯了难,只好按传统直接立长。霍家权柄落在霍老手里。到霍景盛一代,自然又传给了霍景盛。
霍老总觉得抢了霍二应有的地位,对霍二一直心怀歉疚,加上母亲走时千叮万嘱,要善待弟弟,不能手足相残……所以他从年轻就对霍二包容。以至于霍二肆无忌惮。
他们斗嘴极多,比如现在——
霍二爷:“景盛有什么隐疾?奔三还不生子,是要绝嗣?还是要找医生看看,不要讳疾忌医。”
霍老:“我儿子好着,你儿子才有病!”
霍二爷露出一个得胜者的笑:“我家小颖都要给我抱孙子了,他才二十五。”
霍老一愣,心说都没听说那小子带人过门,怎么这就要添小孙子了?
似乎看出大哥所想,霍二爷颇有些扬眉吐气:“小颖正跟网恋对象水深火热呢,我也催过了,年底就能稳下来。”
他阴阳怪气:“景盛好勇斗狠不务正业,刚拿权柄就大刀阔斧,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仗着你在,谁服他。这岁月催人老啊,如果多年后景盛还是膝下无子…少不得天下大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