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连忙摆手:“现在他更可怜。小时候还有妈妈疼,现在妈妈住在国外,只年底回家看他一次。他的爸爸年轻时还挺像个爸爸,现在就是一个老顽童。前些年不是格斗嘛,一直在外面挨打,天天挨,天天挨,现在回来了,又要跟家族那帮老狐狸明争暗斗。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牛晚。哎,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乔宴听到这儿,敛下了眸子。
于是霍景盛午饭回来的时候,得到了乔宴亲手倒给他的一杯茶。
那时正是正午,阳光穿透高大的落地窗洒了满屋。
霍景盛正站在玄关处摘腕表。
就看见乔宴毛绒绒的软发上顶着阳光,两只手捧着霍景盛的杯子,水汪汪的鹿子眼裹着古怪的情绪,小声道:“霍先生辛苦了,霍先生喝茶。”
霍景盛问:“乔宴。有话说?”
乔宴摇头。
霍景盛接过杯子:“钱不够了?”
乔宴摆手。
霍景盛看着乔宴,不动声色喝完茶。
看见王姨来接茶杯时,脸上不同以往的笑意。
霍景盛揽着乔宴后腰,让他先去大厅玩。
然后他看向王姨,面色微冷:“不要同他乱说话。”
“别做多余的事。”
王姨的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终究是“诶”了一声:“晓得了。”
午饭时,乔宴心不在焉,看了霍景盛好几眼。
像是藏着事情。
吃完饭的时候霍景盛忽然道:“乔家出了些事情。乔怀庆一批重要货物被扣押了。”
乔宴抬起头。
霍景盛正放下刀叉。他看着乔宴:“他备了批高货,亲自带车往建京送。出车前,被检查部门截道扣押。那批货有问题。乔家正焦头烂额。无瑕自顾。”
乔宴搅着手指。
自从那次交底之后,霍景盛说没关系,乔宴在霍景盛面前再提乔家,就没有那种很羞耻、很自厌的感觉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霍景盛顺着乔宴的思维逻辑,避重就轻:“我做了调查。”
乔宴提着的心放下来,终于有了高兴的感觉。
他猜到了。现在他的判断力真是越来越厉害。
还有…
乔怀庆做生意刁钻,平时只给别人栽跟头,现如今竟到他自己栽跟头。
乔宴笑了一下。
心里的焦虑和杂念顿减大半!
连阴雨过去,一连全是好天气。
在第三天,李广劲终于带来好消息,说是颖县朋友已经弄出乔宴爷爷的病房信息。
乔宴心里已经开始祈盼起来。
以前乔怀庆是不给乔宴看爷爷的,也不透露信息。他只要钱。不然乔宴也不会这么费劲。
这天晚上,乔宴按部就班地上床,如无意外,他会很快地在安神香和霍景盛的深夜读物里睡着。
但是意外发生了。
乔宴的腿抽筋了。很疼,像是某根腿筋的两头,有人拧着麻花拔河。
霍景盛正给他念《温馨絮语》的某篇。
乔宴缩在被窝里捂着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打扰,忍到浑身冷汗直冒。忍到喉咙里小幅度地因抽气而痉挛。
乔宴觉得自己忍得很好,还能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