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出现在你面前?”
“把衣服…还给我…”
乔宴突然挣扎着要起身,细瘦的手腕在空气中徒劳地抓握:“我不要待在你家…也不要待在建京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变成自言自语的呢喃,仿佛连自己都不相信能逃开。
霍景盛连忙将人拢进怀里,掌心下的身躯正在剧烈发抖。他这才发现乔宴连指尖都是冰凉的。
乔宴破罐子破摔地挣动。
但毫无意义。
因为他的确挣不出去。他被霍景盛很温柔、但很牢固地摁住。
霍景盛额头上出了冷汗,语气却沉稳:“乖,乖…”
“别乱动。”
“别弄痛心口。”
乔宴像是根本听不见他的话,红着脸,恼羞成怒,像是失了理智,亮着利爪虚张声势、实则走投无路的炸毛小猫。
霍景盛的声音一沉再沉,哄小孩一样:“宴宴,宴宴看着我好吗?”
霍景盛捧住乔宴的脸,带着乔宴看向自己,轻声道:“和上次你做梦弄湿床单的情况一样。”
“是青少年都会经历的生理反应。”
“不是变态…”
乔宴终于怯生生地抬眼,湿漉漉的眸子里盛满不安。他无意识地咬着下唇,直到淡色的唇瓣被咬出深深的齿痕。
片刻后,他试试探探地、小心翼翼抬起眼,再次看向霍景盛,嗫嚅:“真的不变态吗?”
似乎是因为确认了自己真的没有受到嘲笑…
乔宴终于不再挣动了。
他抽了抽鼻子,说话时声音仍有些哽咽:“我真的在努力控制了…”
“但是…”
“但是它还是不听话…”
“不是我故意失礼的…是它不听话…”
乔宴像是讨厌它讨厌极了,他咬着下唇,愤愤地盯着它看。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乔宴把下唇咬到发白,硬着头皮道:“我去冰箱拿冰袋!我要把它冰敷了!”
话没落音,霍景盛已经快要吓坏了。
他不敢唐突,但也不可能放任不理。
更不可能让乔宴去拿什么见鬼的冰袋看他敷那儿…
霍景盛又把乔宴摁住了。
他哑着声音:“宴宴,我知道怎样让它听话。”
“不要冰敷。”
“试试交给我…好吗?”
乔宴难为情地犹疑。
霍景盛不给他说不的机会。
他猝不及防地动了手。
——请示过,就不算唐突了吧?
可怜的乔宴没有任何准备。
他冷不防触电了一般。
浑身不受控制地战栗过后,突然绵软、突然失力、突然跌进霍景盛宽厚悍利的怀抱里,溺水一样扑棱着惊叫…
“宝宝,我怀着宝宝!”
“可以的。”霍景盛趁乔宴瞳孔失焦、意识恍惚,低头吻了吻乔宴变得嫣红的脸颊:“放松。待会儿就不难受了。”
岂止不难受。
乔宴从来没有觉得这样舒服过。
…
但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因为他很快地,就软软地贴在霍景盛怀里,睡了过去。连抬手的力气都失去了。
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痕,温柔地哄着:“睡吧,乖。”
最后的意识里,他只记得自己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漂泊的小船只终于陷进了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