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汐听得一头雾水,茱萸却撇嘴嘀咕道:“不过好在大公子死了,不然又有一个好姑娘要被他祸害。”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被分给赫连含山当侍女吗?我原本是在医药堂的煮药杂役,赫连含山让我去就是专门给他煮那种药的。”
她朝宁汐挤了挤眼睛。
宁汐没看懂:“啊?”
茱萸一怔,只好飞快道:“就是那个,壮阳药啦。”
宁汐这才恍然大悟:“哦!”
茱萸苦笑:“宁姑娘你可真是,都不会害臊啊。”
反而这个时候她才不好意思起来,讷讷地摸了摸鼻子。
打开了话匣子,接下来说话就顺畅许多。
接着宁汐就听茱萸絮絮叨叨吐槽了好多有关这位赫连含山的好色传闻。
什么下山捉妖时看上了死者的遗孀、头七还没过就在灵堂前大搞特搞啦,和门下徒弟的道侣偷情倒挂葡萄架,让小宗门的闺秀怀孕又流产一尸两命、气得年过半百的家属提着根拐杖打上昆仑丘来要他偿命……
“虽然这话大逆不道,但我还是要说,我们大公子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茱萸心有余悸道,“若是昆仑丘真的交到他手上,我们这些人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哪像如今二公子继任少门主,昆仑丘也能扬眉吐气。”
宁汐不以为然,心想赫连含山不是好人,但赫连为也半斤八两。
不过客随主便,她也不想同茱萸争执,她还挺喜欢这个实心眼的姑娘的。
茱萸说了一会八卦,突然话锋一转:“可惜我们少门主已经和南宫姑娘定亲了,不然宁姑娘你这么好,我想介绍你和我们少门主认识呢!”
宁汐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啊、这、算了吧。”
茱萸很不理解天底下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们家长得好看、能力越强、权势又高的二公子,纳闷道:“你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吗?哦对了,你和你家大师兄形影不离的。”
宁汐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她又纳罕道:“不过,你不觉得裴公子有点吓人吗?”
这种说法宁汐简直闻所未闻,下意识为之辩解:“不会啊,大师兄脾气可好了,从来不会发脾气。”
“可就是这一点才吓人啊。”茱萸绞尽脑汁地形容,“你看着这个人,就好像看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海,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你不知道海面地下有多少暗流涌动、嗜血海兽,如果某天一个山一样的浪头打来,海上的船只水手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又伸出两根指头:“人又不是木偶,怎么会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如果一个人他总是在你面前笑,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他是个整天只知道傻乐的呆瓜。”
“要么,他那些纯良温和全是装的。”
前几日的桩桩件件突然闪现脑海,宁汐微微一怔。
茱萸见她神色呆愣,以为她是不高兴了,有些后悔:“对不住,我乱说的。”
宁汐回过神,摇头,慢吞吞道:“别人怎么样我不能保证,但是我知道大师兄,他真的是个好人。”
茱萸连忙赔笑:“是是是,你别把我那些话放在心上。”
宁汐心大,自然不会介意。
两人又开始讨论昆仑丘过上元节的特别风俗,正聊得不亦乐乎,远处赫连亭川拄着拐杖,慢慢走上高台,自辨能鼎中取出一份长长的绢纸,声如洪钟,慢慢念起了名字。
让宁汐颇有些意外的是,南宫音居然也在其中。
她不是新娘子吗,怎么不好好准备待嫁闺中,居然也要参与摘星大会。
她想得出神,险些错过了赫连亭川念白玉京的弟子名单。
“……白玉京第十人,外门宁汐。”
“中了,中了!”茱萸比她还兴奋,抱着宁汐的胳膊蹦蹦跳跳,“太好了宁姑娘!”
她们这边高兴,远处却也有些扫兴的在小声嘀咕:“她不是外门的吗,怎么也能被选进摘星大会?”
“听说她和裴不沉关系好,这次白玉京作代表的裁判就是裴不沉,谁知道里头有没有暗箱操作。”
宁汐揉了揉耳朵,有些无言,有时候她真讨厌自己为什么耳力这么好。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大师兄当裁判的话,就意味着他不能和自己一起组队了,那她要找谁?
她在这里举目无亲啊!
果不其然,就在她纠结犯难的几息之间,被选中的弟子们已经三三两两抱成团,隐隐有了泾渭分明之势,大多是和自己宗门内的在一起。
宁汐也想去找那堆月白袍子的人,没想到三三成对,正好十个里就剩下她一个!
宁汐:……
她扭头问茱萸:“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茱萸也傻了眼:“这,这,要不宁姑娘我们去看看别的宗门里有没有没组队的人吧。”
一道温和如春雨的女声自背后传来:“宁姑娘留步。”
宁汐
转过头,南宫音便朝她微笑颔首:“恭喜宁姑娘入选此次摘星大会。不知你是否已经找到队友?如果没有的话,能不能与我一道前去瀛洲?”
诶?
宁汐吃惊地睁大眼睛:她居然被南宫音邀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