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存在于血液中的alpha信息素,并不会因此分解消失。
而她好像还没问过简星沉,他是abo当中的哪种性别。
看着就不像alpha。
那就只剩下beta或者omega。
要她单凭外貌分辨,还是难了点。
尽管她伤势未愈,腺体不像平时那样活跃,但出于基本的安全考量,江意衡还是问了一句:“你是beta?”
简星沉顿住脚步,却没有马上回答。
见他愣怔,江意衡随口补充:“我一时半会走不了,以防万一,总要知道你的第二性别。如果你不是beta……”
“beta。”像是怕她听不清那样,简星沉重复道,“我是beta。”
少年始终背对着她,肩膀微缩,语气也不自然,江意衡不禁觉得可疑。
beta的腺体发育程度低,分泌信息素的效率也低,外观小而扁平,容易区分。
江意衡无法肯定,他的回避是因为单纯害羞,还是另有隐情。
出于谨慎,她起身上前,打算确认一下。
她的手还没靠近他的后颈,少年却猛地闪开,脚步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向后划过两步,擦出急促的声响。
“你不能这样。”
这是简星沉第一次拒绝她,“你怎么可以,随便去探别人的隐私。”
江意衡耸耸肩,坐回床边。
反正她从苏醒以来,就没闻到任何陌生的信息素。
这屋子里,只有她自己的血腥味最浓。
如果少年真是omega,不可能对其中的赤霞珠信息素毫无察觉。
简星沉站在水池边,借着肥皂反复搓洗双手,直到最后一丝血迹也顺着冰冷的自来水流走。
而这时,窗外才刚透出一点蒙蒙亮。
“不好。”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晚了。”
这几日,为了避免跟小混混再起冲突,他都尽量赶在黎明前往返。
可今天却因为照顾伤者的缘故,错过了原定出门的时间。
好在临冬时节天亮得慢,如果他速战速决,或许能踩点赶回来。
“床头柜有干货,保温瓶有热水。如果你觉得疼,这里还有止痛药。”
简星沉把半板浅粉色药片放在桌上,从储蓄罐里捞出一把硬币。
转过身,他匆匆套上鼓囊囊的军绿色棉夹克,戴上一双发黄的针织手套,从门后挂钩扯下围巾。
“你身体还没好,要补一补。我出门,买点吃的回来。”
门开门合。
透过结霜的窗,江意衡看到少年利索地用围巾裹住巴掌大的脸,一脚蹬上三轮车的踏板,拐过弯就没了影。
只留下她一人在屋里,听着冷风从窗缝间呼啸而过。
她已经打量过这个家,知道少年住得有多寒碜、局促。
他说的干货,又能有多体面?
江意衡朝着床头柜瞄了一眼。
所谓的床头柜,其实是个半透明的收纳箱,外面还有标签留下的胶水印,和老鼠抓咬过的痕迹。
箱子里有两包密封的压缩饼干,帝国军中常见的品牌,可以存放五年不坏。
而上面的保质期,只到半年以前。
江意衡笑了。
她在军中接受训练时,为了配合王室宣传,曾身着军装啃食压缩饼干,让媒体拍下官方照片。
而实际上,她不过是面对镜头啃了一口,便将难以下咽的饼干丢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