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很高兴,当时还去王守一家吃了一顿酒。
他俩原本关系就不错,王皇后又在“厌胜风波”中地位超然,情分根本没受任何影响。
席间李隆基还赞叹王菱是个合格的当家主母,爱护庶子如亲生,愿意举家之力支持郯王在碛西的实绩。
王守一:啊?是吗?
王守一:其实跟他妹子没关系啊!他们两口只是单纯觉得薛三八字旺他家,能逢凶化吉,所以薛三干啥他们都愿意跟……
“朕这么多女人,虽然春兰秋菊各具擅色,但能当的起李家宗妇的,那还得是菱娘。”
李隆基一边喝酒,一边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朕之前宠过赵丽妃、皇甫德仪、刘才人,前段时间喜爱武婕妤,可厌胜事发之后,朕看她们谁都像心怀叵测,因为她们都想生个皇子争宠。”
“以前朕还觉得有意思,现在,呵呵,朕不过就是她们配种的工具,保不齐侍寝的时候还默念咒文呢!”
彼时正是李隆基因为兴庆宫厌胜时间大受刺激的时候,除了王皇后的中宫他去哪儿都觉得不安生,也远了之前宠爱的一些妃子。
不过这话也就皇帝自己说,王守一都恨不能捂上耳朵不听。
皇帝看重自家妹子当然好,但皇帝要是因为皇后不能生才亲近她,王守一都替妹子觉得委屈。
以他对李隆基的了解,这种敬后宫而远之的时间不可能持续很长,李老三就是见一个爱一个,郁闷两天他肯定又会被武婕妤、赵丽妃等拉得回心转意,所以这么多年的辛苦操持就换个虚名?唉,最是无情帝王家。
认清现实的王守一找了个机会让妻子青阳公主进宫,把皇帝那日找他喝酒的事儿说了。
王皇后听了之后神情淡定。
身为李隆基的结发妻子,她其实很了解丈夫是个怎样的人,对他的这番言辞也并不意外。
李隆基把她当做家里的总管,那她也把他看成荣华富贵的来源。
只要她还是皇后,谁生的儿子都要尊她为皇太后,都要尊敬她。
她不是不能失去李隆基,她是不能失去后位。
“本宫明白了。”
王皇后敛下眉眼,垂在桌案下的手指微微捏紧。
当初她父王仁皎向薛三求教生子秘方,薛三郎说顺其自然,以不变应万变。
有时候,不变也是一种争夺的方式,不变未必就不能有所得。
“兄长要好好经营这羊毛线的生意。”
王皇后叮嘱王守一。
“此事关安西都护府,兄长务必做的稳妥,陛下能看见。”
“本宫也会在这羊毛线上下功夫。”
她说这话的时候王守一其实没明白,毕竟安西都护府现在是郯王李琮说了算。他妹子这样抬举羊毛线气不是再给李琮抬轿子?
李琮的亲娘可是刘华妃,三妃之一,身份可不低呢。
可之后他再看,却发现他妹子的话格外有深意。
中宫皇后,一国之母,她感兴趣的东西天下人便会都跟着关注,是以安西都护府的羊毛线一进京城,立刻引发全城哄动。
“怎么卖,你可是想好了?”
下朝之后,李隆基特地把王守一留下来问话。
王守一一愣,下意识地点头。
“启禀陛下,臣已有了成算。”
其实哪有什么成算,他原本想着就开店卖货呗,谁要给卖给谁。
可现在皇帝都这样问了,他要是实话实说显得格外怠慢。于是王守一心念急转,忽然想到大管事回来给他汇报的“薛三销售法”,决定再信他的“贵人”一回。
“臣选了东西市两家最好的店铺,明日辰时正式开卖。”
王守一回道。
“每日定量200斤,卖完即止,每人限量二两。”
二两?二两能干啥?织个裤腿都不够吧!?
闻言李隆基挑眉。
“所以明日便还要等,还要买。这样你日日门口人潮如流,倒是个招揽生意的好点子。”
说罢,他还伸手拍了拍大舅子的肩膀。
“倒是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有这样的生意头脑,且让朕看看你的手段吧。”
王守一苦笑。
这哪是他的手段,这是那薛先生的手段,被他一时情急给讲了出来。
现在可倒好,骑虎难下,也只能按照薛先生的办法干了。
于是第一天,不到两个时辰,东西两店铺的羊毛线全部售罄,早早挂起了“明日待售”的牌子。
第二日,依旧是同样的情况。第一天没抢到的客人第二天一早便来排队,依旧是两个小时不到就售罄,后面没排到的人怨声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