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幸司下了车,镁光灯瞬间集中过来。
海报与照片从红毯两边满满的伸出来,他一一为粉丝们签名,尽量满足合影。俞悄和另一个身强力壮的助理在他身后跟着,谨防突发意外。
一位粉丝挤在前排,向叶幸司伸出了胳膊,喊着我爱你,急切的想讨一个拥抱。
叶幸司微微一抬眉,俞悄听见围挡后临近的几个小粉丝大喊“我要晕倒了”。
而那位粉丝嗓子已经喊哑了,声音尖锐得可怕,看起来简直要哭出来。
不论叶幸司还是俞悄,对这样的阵仗还见得太少,还没锻炼到可以对喜欢自己的人视若无睹。
叶幸司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目光似有若无地瞟过俞悄,像是在报备,然后他微微倾身,让粉丝抱了他一下。
整条红毯爆炸起可怕的尖叫。
俞悄突然有点儿恍惚。
他看着整个人被包裹在灯光和尖叫里的叶幸司,觉得这个背影突然变得特别陌生,离自己特别、特别遥远。
这是叶幸司。
他在前两年还是个在火车上故意摘下口罩都无人问津的人。当初喜爱他的人,远没有这么多。
明明最开始只有一个我。
晚会现场俞悄没进去,纪繁西亲自过来了,有她在不会出事。
他跟纪繁西打报告,要出去溜达溜达,纪繁西正和几个一看就很有份量的成功人士说话,没工夫搭理俞悄,摆摆手就让他走了。
蜻蜓总部有些偏,大楼临江,俞悄找个超市买了瓶起泡酒,去江边坐着喝。
橙子味的酒,抿了一口他就把脸皱成个包子。
简直是非常难喝。
他拿出手机,搜索蜻蜓的晚会直播,看了两秒觉得自己有病,推出后台又打开微博。
叶幸司的粉丝数量已经四位数了,可俞悄如今已经不再敏感这串跳动的数字。
他去叶幸司超话逛了一圈,全都是今晚红毯的照片,很帅,可俞悄刷不下去,又退出来。
把常逛的几大app逛个遍,在一个很小的讨论组里,他终于找到自己和叶幸司相关联的一个帖子。
“啊啊啊他抱粉丝之前看了眼俞悄,有人懂这个眼神吗?”
“嗑晕了。”
“#他才二十多,他能藏住什么事。”
“很嗑但叶幸司过两年就三十了吧,小悄好像比他小四五岁这样?”
“年龄差我磕生磕死……”
“《塌房了》我反复品鉴。”
“现场的姐妹说下车前俞还在帮叶补口红!”
“受不了,感觉像真的。”
……
这个小小的讨论组,似乎是《塌房》那批邪门粉的聚集地,组里很多扒两人细节磕糖的帖子,俞悄一条条的看,有些过于夸张的联想让他自己都觉得脸红。
但收起手机,庞大的空虚感便从心底缓缓升腾起来。
其实叶幸司像之前那样,一直不温不火也挺好的。
这个念头一浮现,俞悄愣了愣,立马晃晃脑袋。
怎么这么自私,俞悄。
之前想让叶幸司火,现在想让人只属于你。什么好事都让你琢磨了。
十二月底的江边夜晚,风大得割脸,他抱起膝盖,低头抠脚边干枯的石块草根。
手机亮起来,弹进一条微信消息。
俞悄心头一蹦,以为是叶幸司,结果点开是小蜡,让他帮自己侄女要叶幸司的签名照。
还附带一句感慨:让你吃到好的了,这小子是真火了啊。
俞悄慢吞吞地打字:你干嘛呢。
小蜡:准备跨年炮,你要来吗?
俞悄:?
小蜡:哈哈哈。
小蜡:你俩怎么样了最近,做上没?
小蜡:感觉叶幸司应该蛮大的。
俞悄:你有病啊?
小蜡:护食样儿,以后他接个床戏你不炸了。
俞悄:我已经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