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温秋云提着一桶沉重的冰块,走走停停,背后的衣服被汗水浸湿,她时不时抬手抹汗,暴烈的阳光仿佛要将她吞没。
看着看着,苏今禾松开了紧捏住票的左手,右手攥住掌心里的一百块钱,轻轻挣开她们,“抱歉,我不去看表演了,我要帮我妈摆地摊。”
晏娇和黄洁在商场逛了一下午,出来时两人手里都挂了几袋衣服。
六点,天色已经暗了,黄洁在马路边四处张望,“我们怎么过去?坐公交?”
晏娇接了个电话,“我爸说会有司机来接我们。”
过了几分钟,一辆迈巴赫停在她们不远,西装笔挺的男人下车,朝着她们方向温声叫道:“娇娇。”
黄洁还在想,晏娇家果然殷实,司机都这么帅。
下一秒,晏娇兴奋地扑进男人怀里,“爸爸,怎么是你?”
“给你个惊喜。”苏晟揉了揉她脑袋,打开车门让她们上去,“你妈先过去了,等牧野表演完,一起去吃个饭。”
黄洁上车后和晏娇吐槽,“刚刚吓死我了,你和你爸一点都不像。”
“那肯定。”晏娇没避讳,“我妈再婚,他又不是我亲爸。”
*
七点半,夜幕降临,北宜大学大礼堂一楼是专门的学生活动中心,此刻灯光四射,全场爆满。
场内放着预热音乐,晏娇和黄洁挤进人群中,突然灯光一暗,正前方led屏缓缓浮现一捧卡通图案的花束。
多种不同种类的花汇聚成五彩缤纷的色彩,最后又幻化为一个词汇——
springflower
伴随着人们激动的尖叫,舞台上,干冰雾化的白烟慢慢消散。
晏娇整颗心脏随着一道身影的逐渐清晰,而越跳越快,强烈鼓动着耳膜。
一束冷白光打在键盘手的位置,他戴着口罩,身材高大清瘦,宽松的白色半袖黑裤。
男人微垂着头,脊背在光下反射出一道弧,镜头扫过他一截浮着青筋的削瘦手腕,人很松弛,懒洋洋站在一架键盘前,偶尔漫不经心抬眸往台下一瞥,引来全场欢呼,齐声叫他的名字。
“沈南序!沈南序!沈南序!”
蒋辉唱得很燃,黄洁跟着节奏摆动身体,发现了什么,肩膀碰了碰晏娇,道:“娇娇,感觉那个打鼓的男人也挺帅的。”
晏娇目光一瞥,江牧野那张厌世脸在镜头里被放大无数倍,恐怖指数加倍。
“你品味挺独特。”
黄洁:“?”
晏娇目光又回到沈南序身上,音乐沸腾不止,大屏幕好像知道他们想看什么,镜头来回切换。
一下扫过沈南序灵活敲琴键的修长手指,一下又跳到随着他动作而松松垮垮的衣领,精致锁骨若隐若现。
晏娇看得汹涌澎湃,跟着观众嗓子都快喊哑了。
可惜的是,沈南序只表演了三首,就下台了,场上一片哀嚎,晏娇难受得要命,仗着家属身份跑去后台一探究竟。
她爸妈都在。
林菁一身贵妇打扮,热情挽留沈南序,“等牧野出来了,你也和我们去吃饭吧。”
沈南序婉拒,林菁还想再劝,苏晟阻止道:“南序今天是要回家吧,替我向你父母问好。”
沈南序笑了下,“好。”
他走到门口,碰到了赶过来的晏娇。
她不高兴地问:“南序哥,表演还没结束,你就这么走了?”
“嗯,原键盘手身体已经没事了,他上更好。”沈南序说,如果不是观众呼声太高,他一场都不会上。
他见只有晏娇一个人,问:“今禾没来?”
晏娇闷闷道:“她有事。”
沈南序点点头,“我走了。”
晏娇依依不舍看着他走远,手里突然被塞进一把折叠伞,林菁别有深意朝她眨眼。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阵雨。”
晏娇秒懂,红着脸跑去送伞。
“南序哥,等会儿可能下雨,伞你拿着吧。”
沈南序看了林菁一眼,知道是长辈一番心意,没有推辞,笑道:“谢谢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