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微微挑眉,“不过一个提议罢了,夜统领不必如此。”
这个夜湛看着是个意气风的公子哥儿,实则能屈能伸,进退有度,温润中总有些疏离和试探,是个谨慎之人。
此时此刻,她深深明白了阮修墨曾说过的那句话。
承王府,深似海。
那夜她当着夜澈的面说承王府是坟墓,如今看来,一语中的啊。
见桃夭收敛了锋芒,夜湛眸色一柔,两人转眼也走到了宫门口。
“夜统领留步。”
夜湛朝宫门外一处拐角扫了一眼,眸色忽深。
“我送你出宫,看着你上马车。”他举步向外,温润的语气里藏着不容推拒的坚决。
桃夭抿唇,只得随他。
两人走出宫门,守门的侍卫见到夜湛,皆是笑容满面,客客气气喊他。
可乍一眼望去,停在外头的,却只有承王府的马车。
桃夭脸色微僵,就见惊雷探出头来,“大小姐,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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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马车驾来,对着桃夭道,“窦大小姐病倒了,阮二公子送她回府了,属下怕您久等,回府驾了车过来。”
难怪。
还以为,是那个人来了……
桃夭忽略了心底一抹淡淡失落。
她转头与夜湛告辞,踩着矮凳登车,“送我去威远侯府,我不放心冰漪。”
承王府的马车宽敞华丽,紫罗软褥,幔中清香淡淡,有种安神的贵气。
桃夭静坐车中,看着前头驾车的惊雷,不经意轻问,“你家王爷来过?”
车帘外有舒宁香的味道。
虽然很淡,可她绝不会闻错。
惊雷沉默了一瞬,老实道,“王爷是骑马赶来的,不过,他看到是二公子送您出宫,刚离开了,听逐风说出门前,太妃让王爷陪她去妙华寺,要给先承王上香。”
她没说的是,王爷的脸,有些臭。
逐风悄悄告诉她,王爷这是吃醋了,可她记得,王爷明明不吃酸,又怎么可能吃醋?
浑然不知惊雷心中经历的一番拉锯战,桃夭默然拧眉。
他来过了?
为何不现身,是因为夜湛吗?
忽然想起,她倒是忘了问表哥,承王和夜湛兄弟俩的关系,好还是不好?
难怪出宫门时,她总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车窗外车水马龙,人烟阜盛,所经东九街一道,正是柳家府邸。
远远听到有百姓叩拜声,她掀帘探头,只见不少百姓围聚在柳家门外,对着正缓缓落轿的老者行礼。
“那是?”
惊雷看了一眼,“是柳太傅从妙华寺修行回京了。”
想起在牢里吞金自绝的萧母,还有那棵“不翼而飞”的南乾贡品释迦果树。
桃夭抬眸,从细缝中看向权倾朝野的柳太傅。
虽然只有一个侧脸,却深觉其人气度沉稳,看似平缓的黑眸暗带精光,心志深藏。
在柳太傅察觉有锋锐视线凝视时,她先一步放下车帘,眸底如平湖秋月,悠然无波。
……
临安伯府,兰苑。
“所以,母亲为了掩盖公主怀孕的真相,竟然答应收下休书,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全京都城的笑柄!?”
洛京臣第一次在阮玉竹面前掀了桌子。
满地碎瓷落在眼底,他双眸更是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