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转眸又想,他此刻坐在这里,难道就合乎常理了?
跟眼前的人在一起,似乎总有那么多的不合常理。
桃夭似也未觉得他唐突,反是轻笑出声,“所以我才要不惜一切夺回清欢斋。”
这些年,在不知不觉中,清欢斋早已成为临安伯府最大的收入来源。
拿下清欢斋,也等同于捏住临安伯府的命脉!
“就算拿得回铺子,你如何确定自己能守得住?”夜澈不疾不徐反问。
洛京臣控制清欢斋多年,虽说是借窦冰漪的手,可他是名义上的东家,手里更掌握着桃夭从前给他的制香方子。
闻言,桃夭眼里自信满满,“从前王爷也不觉得我能退亲吧,可我做到了不是吗?”
见他怔忪,桃夭想起他刚被赐婚。
他刚刚说,有了萧时凛,也会是别人。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知道自己拒了洛紫昙,终究也是要娶别人,反正,怎么样都是身不由己?
“在想什么?”夜澈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
桃夭回神,“在想,没想到咱们两个,先踏入坟墓的会是王爷你。”
夜澈愣住,上回桃夭那番言还历历在耳,他失笑,意味深长睨她一眼,“那可未必。”
桃夭只当他是嘴硬,转了个话题问,“听说清欢斋所在的这一地段都是承王府的铺子?”
夜澈剑眉一掀,“你想要?”
桃夭笑着为他重新斟了杯茶,“王爷还没说是不是。”
夜澈慢条斯理端起茶盏,眸色深深,“是承王府的,却不是本王的。”
“东城一带的铺子都在母妃手上,她说,要留着送给未来的儿媳妇。”
……
夜澈离开临安伯府的时候,天色沉暮,桃夭看着桌上热气氤氲的炉子,脑海中回荡着夜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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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你想要的,须得用婚事来换,你应,或不应?”
“若物所值,为何不应?”
迎着夜澈锐利的眼神,她面上漾开一抹笑花,“听说舒太妃近日在替夜二公子相看贵女,选世家中人。”
她手指有意无意地在桌案上轻敲,歪着脑袋问,“王爷觉得,我若带着清欢斋嫁过去,太妃会不会让我雀屏中选?”
夜澈沉着眼看了她好一会,“你想当本王的弟媳?”
桃夭的胆子明显比前几次大了许多,朝着他眉梢轻抬,似笑非笑道,“我若进了承王府,也能随时为王爷调香,您不也有好处吗?”
夜澈闻言眸色渐暗。
桃夭没等到他的答案,就见他缓缓站起身,漫不经心掏出绢布擦拭嘴边的茶渍,
“虽然那些铺子不能给你,但看在你那些香薰的份上,本王也不会让他们落到洛家人手中。”
留下这么一句,夜澈转身离开。
他步履很稳,来去从容,举手投足间肆意却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
若当初没有去军中,夜澈大抵也会成为世家子弟中的清贵之流吧?
书韵端着小米粥进屋,打断了桃夭翻涌的思绪,
她拧着衣角,终是没忍住,“小姐……您真要嫁给夜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