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马车里,光线朦胧。顾安清清嗓子,小心问道:“言玉,你有想去的地方吗?”这还是当今的小殿下,说不定就要回去继承皇位的那种。
&esp;&esp;言玉看着她摇摇头,轻声道:“去哪都行。”
&esp;&esp;顾安心里大呼:果然是让人省心的小殿下。
&esp;&esp;前方突然传来马儿嘶叫的声音,外面吵吵闹闹的,顾安掀开轿帘,一支利箭朝她射过来,钉在马车门面上。
&esp;&esp;前方打打杀杀的声音好像变小,一个彪悍的大哥走过来抱拳道歉道:“让贤侄受惊了。”
&esp;&esp;顾安笑道:“无事,队中没人受伤吧?”
&esp;&esp;大哥憨厚笑道:“没人受伤,都是几个武功不到家的宵小之辈。贤侄不必太过担心,路途中总有不开眼地抢镖。”
&esp;&esp;“无人受伤便好。”顾安心道:难道是她多心了。
&esp;&esp;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大哥便离开此地。
&esp;&esp;顾安扭头看见顾萧拔掉了那支箭仔细观察,问道:“有看出什么吗?”
&esp;&esp;顾萧摇摇头道:“没有。”
&esp;&esp;可顾安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esp;&esp;她之所以和镖局一块走,一来省钱,二来现在还不易过早暴露私兵的存在。
&esp;&esp;钱要花在刀刃上,练得兵自然也要用到刀刃上。
&esp;&esp;可离建安还没多远,就出了这档子事,她心里总有些说不过去的慌乱。
&esp;&esp;她扭后对言玉道:“你在马车里待着,我去外面看看。”
&esp;&esp;不等言玉回答,就跳下马车来到后面的马车上。
&esp;&esp;掀开苏冉的轿帘,里面只剩昏迷的苏冉,顾圆圆不见了。
&esp;&esp;顾安对着驾马车的人,着急道:“里面的人呢。”
&esp;&esp;驾马车的人是镖局的人,他面容平平不见慌乱,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气定神闲道:“我家主子想见你一面。”
&esp;&esp;许是笃定顾安不会杀他,他没有离开此地,甚至颇有闲心。
&esp;&esp;“你儿子顾圆恐怕现在已经到我主子手里了,只要你乖乖地去见我家主子一面,你儿子就不会有事。”
&esp;&esp;顾安望着马车苏冉昏在地上的场景,眼中没有太大情绪,只是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是有些吓人。
&esp;&esp;在外面驾车的马夫没有看到,他说完这句话,顾安就转过身来,将信封抽走。
&esp;&esp;她拆开信,上面道:子时,亭台见。
&esp;&esp;亭台是建安前方的一个小驿站,按照路程以及他们行走的速度,子时他们已经在那里歇着了。
&esp;&esp;对方对她的行程还真清楚,顾安看着马夫,缓缓笑了:“何必这么麻烦,只要想见我直接递帖子便是,这么做可是有些不厚道。”
&esp;&esp;马夫笑而不语,来之前大人就交代过,避免和顾安交流。
&esp;&esp;因为她顾安简直有毒!他吃过教训!
&esp;&esp;言玉一个人待在马车里不动,过了许久,她都未回。
&esp;&esp;他抿紧薄唇,下了马车。
&esp;&esp;马车外顾萧诧异地看向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esp;&esp;言玉面对生人总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握紧拳头,道:“安安去哪里了?”
&esp;&esp;安安?是什么鬼?
&esp;&esp;顾萧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他家少爷的名字还能这么娘炮!
&esp;&esp;顾萧表示自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道:“少爷在后面那辆马车上。”
&esp;&esp;言玉不好意思低头说了声:“谢谢。”
&esp;&esp;顾安坐在马车里头疼地扶着额头,脸上的表情很懊恼。
&esp;&esp;身边已经醒过来的苏冉失魂落魄地靠在马车边,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esp;&esp;顾安看着手里的信纸,无意识地咬了下唇,信封纸白如玉,是棉连纸,棉连纸质地更加细腻、柔软、匀密,还富有绵韧性,也无明显纹路。
&esp;&esp;她手里拿得纸张像是质地极薄的“六吉棉连”,是棉连中的精品,较为少见。这种纸只有皇宫才有大量供应,或者是其他权贵世家,普通官员根本用不起。
&esp;&esp;顾安第一反应是苏冉原来的夫家谢世,仔细思索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个狗币男人可能没这个脑子。
&esp;&esp;可她自认无贤才之能,谁这么想不开找她?
&esp;&esp;言玉没有直接去后面那辆马车上,而是去了最后一辆,柳儿在那里。
&esp;&esp;见小殿下来了,柳儿错愕。
&esp;&esp;言玉伸出手,道:“糖?”
&esp;&esp;柳儿赶紧扒自己的荷包,拿出一颗桂花糖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