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刚才,她看到了,看到了在她说张律师是她的炮友时,郞文嘉那一秒的晃神,看到了张律师扶上她的腰时,他低头的那一瞬落寞。
&esp;&esp;突然间,李牧星不想去思考那是错觉还是她在自作多情。
&esp;&esp;张律师:“他说了不是什么事。”
&esp;&esp;李牧星:“不是什么事,那几句话就说清楚了,不会耽误时间。”
&esp;&esp;张律师收回环在她腰后的手,眸光再度沉下。
&esp;&esp;一时间,树影里,只听到了很轻很轻的呼吸声。
&esp;&esp;几秒后,郞文嘉的笑声传入耳里,是轻快的、飞扬的那种笑声。
&esp;&esp;响起的还有他举起的袋子晃动的悉簌声,他说:
&esp;&esp;“其实我只是想和你说,我找到你之前说的梅花糕。”
&esp;&esp;“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小时候吃过的,只是那个小摊子的招牌写了梅花糕。”
&esp;&esp;“买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等下能遇到李医生就好了,让她尝尝看是不是她想要的梅花糕,这里还有其他吃的,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吃个宵夜。”
&esp;&esp;夜晚凉爽的空气里,有一丝热热的甜甜的、混着枣泥和坚果的香味在漫开,李牧星闻到了。
&esp;&esp;肚子好像突然有点饿。
&esp;&esp;“我们刚刚才吃过晚餐。”
&esp;&esp;张律师出声拒绝,他才说完,袖子突然被李牧星扯住。
&esp;&esp;下车后,李牧星第一次正眼看他,说:
&esp;&esp;“你今天先回去吧。”
&esp;&esp;张律师一向冷傲刻薄的丹凤眼不敢置信地睁大,旋即咬紧后槽牙,薄唇抿成线,随时都会蹦出一句“你他妈在耍我?”
&esp;&esp;“我之后再联络你。”
&esp;&esp;李牧星面不改色,明显也在说假话,她根本没跟他拿联络方式。
&esp;&esp;张律师顿时感到被回旋镖扎到的憋屈。
&esp;&esp;半响,他紧闭的唇缝才哼出几声笑,气到笑的那种,他的舌头顶着上颚,“啧”地一声,明显压着火气的双眼扫了郞文嘉一眼,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esp;&esp;“你喜欢吃坚果吧?”
&esp;&esp;不等郞文嘉回答,男人转身大步离去,半分钟后,白银色帕纳梅拉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
&esp;&esp;郞文嘉笑得纯良,挥手朝保时捷说掰掰。
&esp;&esp;愤怒的轰鸣声远去,春夜的寂静又在他们周围落下,他转回头,眼底的笑意几乎溢出:
&esp;&esp;“所以,李医生是答应和我吃宵夜了吗?”
&esp;&esp;李牧星感受着头顶香橼树的落叶与香气,不知为何,放松了许多:
&esp;&esp;“你记得梅花糕,还买回来了,我好歹也得吃一口。”
&esp;&esp;郎文嘉买回来的梅花糕,外壳酥脆、内里糯软,咬上一口,里面热气腾腾的豆沙、枣泥或奶黄差点流出来,得吹一吹才能继续吃,甜滋滋的黏在口腔,还混着芝麻、碧根果和葡萄干的香气。
&esp;&esp;这个梅花糕,和李牧星记忆中的还是有些不同。
&esp;&esp;“我小时候吃的是蒸出来的,没有这么脆的外壳,内馅也没这么多,我只记得有豆沙和椰丝而已。”
&esp;&esp;郎文嘉的家里,他们在客厅盘腿而坐,旁边的茶几摆满食物,有糕点、烤物、炒粉,还有一碗黄澄澄油亮亮的鸡汤,郎文嘉分成两碗,还把炖得脱骨的鸡腿肉给了她。
&esp;&esp;李牧星捧着吃到一半的梅花糕,和郎文嘉说起往事:
&esp;&esp;“整个糕体松软绵密,会像布丁一样摇晃,上面也是会撒芝麻和果脯,还会放糯米小丸子,不过我觉得撒糖粉或花生粉就很好吃了。”
&esp;&esp;“哦,花生粉!”郎文嘉眼睛亮起,“一定很好吃。”
&esp;&esp;他已经吃完梅花糕,在吃着掉进纸杯的碧根果。
&esp;&esp;“现在这种也挺好吃的,你应该很喜欢。”
&esp;&esp;毕竟放了这么多坚果。这句话,李牧星没说出口。
&esp;&esp;她把最后一口咬进嘴里,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把自己杯里的坚果碎片倒进他的杯里。
&esp;&esp;郎文嘉没立即吃下去,他嚼动的速度变得缓缓的,看了看杯底,又看了看李牧星。
&esp;&esp;李牧星意识到这个举动似乎过于亲密,躲开和他对视,假装很饿,埋头喝鸡汤。
&esp;&esp;眼角余光看到郎文嘉勾起淡淡的笑意,他说起其他话题:
&esp;&esp;“小时候,我和隔壁家的小孩吵架,之后想要和他说话,又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想继续当朋友,我妈妈就教了我一个辨别的方法。”
&esp;&esp;“她教我去和他分享饼干,如果他没有拒绝,还把手上的糖果也分给我,那就代表他的气消了。”
&esp;&esp;说到后面,他的语调带着明显的上扬:
&esp;&esp;“这个方法到现在还是很有效。”——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