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吓得一跳,心想杀猪多了的人身上都带着一股邪劲儿。
王大牛哆哆嗦嗦吃一肚子憋气走了,两孩子从门后出来。
章小水道,“他不会背后搞啥幺蛾子吧,拔姜啥的。”
章峥道,“不会,他没那胆子,顶多心里想而已。”
李瑜道,“你俩又像小时候偷听,怎么不前来听。”
章峥摇头,少年老成的严肃道,“出丑的事情还是少人听,尤其是王大牛这种嘴巴看着求人实际上掌家独断的人,这回去少不得把怒气发泄在家人身上。尤其他看我俩还是个孩子,嗯,我觉得我是大人了,还觉得章小水是小哥儿看他出丑更加难堪,回去了肯定要编排章小水。所以,没必要出现在他面前激怒他脆弱又敏感的自尊。”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章峥咬字重重的看着章小水。
章小水挠脑袋望章峥,“你又知道了。”
章峥哼道,“没办法,我是深思熟虑的体面人。”
才不是你口中的小气又敏感脆弱的小男人。
章小水点头,看着鸡窝里的鸡飞出来了,还撅着鸡屁股大摇大摆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上去撵。
一个人咋撵鸡嘛,像是老鹰捉小鸡似的,他左鸡右的跑,章小水回头见章峥不过来帮忙,还笑他呆笨连只鸡都搞不定。
章小水没好气道,“体面哥,你倒是来帮忙啊!”
章峥,“不许这样叫!”
“呵呵,那就出息哥咯。”
“不行!”
“搞定哥!”
“反天了!”
李瑜和章有银笑。
幸好月色朦胧,笼着薄纱瞧不清他俩看戏的神色,唯独那老母鸡脖子一缩的咯咯跑。后院的两只狼狗眼馋前院的热闹,忍不住汪汪叫几声。
终于两人合力把母鸡捉了回鸡棚。
章峥嘴上还埋怨章小水,“就说把鸡翅膀剪了你非不让剪。”
章小水这会儿也跑的喘气,也有些后悔没剪生出这么些事端,导致母鸡天天越狱跑出去生野蛋。他道,“你是狗这么听主人的话?你不会偷偷剪?”
“你才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要是偷偷剪了,你又哭着打我。”
章小水硬气的很,昂头凑近理直气壮的无理取闹:“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
章小水像是斗志昂扬的小公鸡似的非要啄章峥这个避战的小公鸡,章峥后仰着脑袋,看着不到一巴掌距离的长睫毛,他板着脸但止不住眨眼,嘴也开始飘,“你,你别过来。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我就打你。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哥儿,照样打。”
“哟,出息哥今天终于出息了。说的别人还以为我比你差,平时都是你让着我一样。到底是谁让着谁!”
“你小时候怕黑,上茅房都不敢去,还是我陪着你去的,现在在我面前逞什么威风。”
“陈子麻乱谷子的事情,你又翻出来讲,我真打你了!”
李瑜摇摇头,不是冤家不聚头。
都长了一张点火的嘴。
而章有银也长了一张煽风点火的嘴。
见两孩子打起来了,他还指点招式。
章小水拳拳到肉,章峥只是点到即止的防守,章有银道,“章峥,拿出你男子汉气概来,使出全力就是对对手最高的敬意。”
说着还把两孩子练习的棍棒抛了出去。
章峥一个苏秦背剑式,眼见木棍后仰要打到章小水的手臂,章有银见道,“左右回环横挡!”
都是一个爹教出来的,两人打的难分难解。棍棒耍得重影,打击声清脆有力,章有银看得不亦乐乎。
李瑜道,“等会儿孩子打哭了,我看你怎么哄。”
章有银往李瑜身边的蒲团靠,“我只要哄小瑜就好了。”
章有银趁天色不清想拉李瑜的手,眼神都黏糊糊的,两孩子打着打着看不下去了,齐齐将木棍朝章有银杀来。
章小水怒喝道,“大胆淫贼,快放了我阿爹!”
于是章有银被迫加入战斗,他桀桀笑道,“他是本大王的压寨夫人,今天把你们俩也抓了做压寨少主!”
两孩子咬牙木棍齐齐打章有银。
霹雳吧啦。
边打边骂。
“无耻山贼,竟然还有两把刷子。”
“没点真功夫,怎么套得住夫人芳心。”
李瑜听了脸又热又红,又忍不住笑。
没一会儿,虎仔听见这边在打闹,喊上石墩拎着棍子一路跑田埂上,边跑边急切大喊,“山贼哪里跑!俺们来救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