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盛乔便依言坐到了郑夫人的身侧。
丹宁长公主性子温柔,为人却十分爽利,今日又是她的生辰,特意让人拿了自己珍藏的美酒,为宴席添光。
酒香甜腻,叫人闻之欲醉,盛乔原不想喝的,闻到酒香又不舍得推拒了。
反正只浅浅地喝一口,应当没事吧。
盛乔这样想着,也怕自己不胜酒力,当真只浅浅抿了一小杯,但不知是不是酒劲太大,只喝了一点就有些头晕。
郑夫人紧挨着女儿,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问:“怎么了?”
盛乔握着酒杯摇了摇头。
郑夫人看她这样子,也颇有些无奈,低斥道:“你这孩子,这样的场合怎么能喝醉呢?”
丹宁长公主在上也注意到了盛乔的不对劲,连忙给身边的雪绒使了个眼色。
雪绒会意,亲自扶着盛乔去后面休息。
“夫人,您在这稍坐一会儿,奴婢叫人给您送完解酒汤过来。”
盛乔撑着劲儿点了点头。
说是酒醉,可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想说话却提不起半点力气,眼皮也沉沉的,无时无刻不想闭眼。
醉酒就是这样吗?
盛乔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她身边的琥珀和琉璃没有跟来,连带着雪绒也不见了,屋子里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盛乔努力睁眼往外看,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朝她走了过来。
盛乔脑中一片昏沉,看不清来人的脸,只是循着本能地唤了一声,“徐肃年……”
第67章遇险居然中了毒
“徐肃年……”
叫出这三个字,盛乔完全是遵循本能,可当那人走近之后,盛乔又立刻意识到,那根本不是徐肃年。
她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觉,但还是强撑着力气坐起身,斥道:“你,你是谁?”
来人自不会回答,盛乔听着他越走越近的脚步声,心里慌得直打鼓,她撑着美人榻的扶手想要站起来,但是实在虚弱的站不起来。
正好榻旁的小桌上放着一个茶盏和一个青瓷瓶,盛乔用尽全身力气,将花瓶和茶盏拂到地上,安静的房间骤然炸开噼里啪啦的脆响。
来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脚步顿住没再往前,盛乔立刻趁着这个空当朝外面扬声喊,“来人……来人!雪绒!”
雪绒原本就没有走远,只是看盛乔身上起了一层冷汗,怕她里衣都要湿透了,便叫人去找琥珀,让琥珀给盛乔拿件贴身的衣物给她换,毕竟宴会还没结束,盛乔一会儿还要归席。
谁知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到房间内噼里啪啦一阵巨响,紧跟着是盛乔模模糊糊的求救声。
雪绒急忙跑进去,以为是盛乔体力不支从长榻上滚了下来,没想到一进门先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一看就是男人,且十分陌生。
雪绒吓了一跳,顾不得许多,当即大喊,“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然后整个人立刻挡到了盛乔的身前,关切道:“夫人,您没事罢?”
毕竟是女客休息的厢房,护卫过来不由得慢了几步,等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从另一侧的窗户翻了出去,匆匆追过去也没能抓到人。
倒是雪绒细心,担心张望时,现了窗户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她扶着盛乔靠在软枕边,然后自己走到窗边去看,果然捡到一个香囊,湖蓝的绸缎底面,上绣梅花三友,一看就是男子佩戴的。
雪绒看着仍旧昏昏沉沉的盛乔,手里捏着香囊的力道也不由得紧了紧。
她是自幼就跟在丹宁长公主身边的,这些年从宫闱到公主府,见过多少腌臜不堪的手段,此时看到盛乔这副模样,心里也大约有了猜测。
只是此时若是大张旗鼓,必定损害盛乔的清誉,甚至连端阳侯府和丹宁长公主府的名誉也会赔进去。
这么大的事很快就惊动了长公主,她匆匆赶来,急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雪绒已经将香囊收起来了,回道:“夫人不胜酒力,奴婢扶着夫人过来小憩,不料一进门正看到有人在房中鬼鬼祟祟的,这才惊慌叫了护卫。”
她并未提及是盛乔独自在房中,只说是自己和盛乔一起看到的。
今日是丹宁长公主的生辰宴会,却生了这样的事情,她闻言脸色十分难看,立刻下令彻查,然后又回到了前面去安抚宾客。
宾客们也都是明白人,知道今日府中生了这样的事,丹宁长公主定然是无心过寿了,也都没有久留,很快告辞。
太子妃走得最早,她一提要离开,四皇子妃也没跟着久留,丹宁长公主亲自将二人送到了二门处,四皇子妃上车前看到丹宁长公主脸色难看,柔声宽慰了一句,“只要端阳侯夫人没事就好,姑母要注意身体。”
丹宁长公主勉强笑笑,回到了至爽斋。
雪绒正在院中侯着,见丹宁长公主回来,连忙迎上前,“公主殿下。”
丹宁长公主皱眉看向屋内,“少安来了么?”
雪绒点了点头,回道:“奴婢担心夫人在的厢房太偏僻,于是特意将夫人先安置在了至爽斋,侯爷听到消息很快就来了,现下正在里面陪着夫人呢。还有……邓大夫,也在里面。”
邓大夫是丹宁长公主府的住府大夫,平时丹宁长公主有个小痛小病的不值得进宫请御医,都是他来诊治。
此时听到邓大夫也在,丹宁长公主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了,“刚才到底是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