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方秉雪抬头往镜子里看,能看到周旭的表情,眉头微微皱着,眼尾有点红,“是不是觉得我也能依靠?”
周旭声音闷着:“嗯。”
“那就别让自己这么累,”方秉雪说,“想依靠就来,有情绪了就说,别憋着,咱俩是处对象呢。”
周旭这才转过身体:“没,我没憋着。”
“真的?”方秉雪歪了下脑袋:“那你说,你真的没生气?”
外面还在放烟花,一朵朵地炸着,先是璀璨的明亮,然后才是后知后觉的沉闷声响,周旭感觉自己心里有根绷着的弦突然松了,软和了,没那么扯得疼了,他抿着嘴看方秉雪,看了会儿,突然站起来,一把给人怼到墙上。
唯一的理智就是护着方秉雪的手,没碰着夹板。
吻得很凶,边吻边骂,说他怎么可能不生气,担心极了,猜测方秉雪出事的时候,一宿都没睡着,而见面的时候,又心疼坏了,说方秉雪是混账,没良心——
方秉雪不甘示弱地回吻,也跟着骂,说你才混账你有没有觉悟啊,当警察家属就这样,都让你早点做好心理准备了,自己选的怪谁?
这个场面还有点滑稽,激烈的亲吻中,还要趁着换气的功夫骂对方几句,显得两个人都很慌的样子。
周旭骂不过方秉雪,到底心软,气势上就输了半截,不仅被方秉雪反客为主地咬住嘴唇,还被摸了腰,这伤员一只手不能动,另只手可没闲着,趁机占了好一会便宜。
给周旭摸恼了。
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他干脆把方秉雪翻过来,一巴掌拍向屁股:“就是怪你!”
方秉雪嗷一嗓子叫起来:“你吵不过你打人?”
“你还摸我呢!”周旭又打了一掌,“你刚一直在摸我!”
本来就是嘴硬心软的人,被方秉雪逼出了情绪,这会儿完全绷不住了,把准备的东西拿来后,就单手扯开睡衣扣子,另只手把方秉雪的脸往后掰,和自己接吻,方秉雪的喉结滚动着,闭了闭眼:“旭哥……”
周旭从后面咬着他的耳朵,气息灼热:“我在。”
“去床上,”方秉雪的嗓音有点哑,“别在这……”
周旭顺着吻到后颈:“冷?”
方秉雪弓着背,艰难道:“不是,就……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俩还在洗手间呢。
而侧面就是洗漱台,挂着一面镜子,明亮,清晰。
周旭看了眼,直接摁着脖子把方秉雪拽过来,按洗手台上面了:“趴好,注意手。”
其实这个地方挺合适的,方秉雪的手肘能撑住,不会碰到夹板,但这次做的,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刺激,方秉雪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偶尔受不住了,才用眼睛飞速地扫一眼镜子,就喘息着垂下睫毛。
睫毛也湿了,乌润的,一簇一簇的。
空气有点潮湿,闷热,门锁被周旭拧上了,狭小的空间内,随便怎么折腾都可以,先是额头蹭在镜面上,然后是后脑勺,周旭一会儿按着他,一会儿又抱着他,但位置始终没变,就在镜子这,卯足了劲儿扎根似的,方秉雪不敢往里面看,周旭看了个明明白白,疯了,失控了,他把怀里人箍得很紧,逼着人家叫出声,不放过任何一点点的空隙,不允许有丝毫后退的可能。
在方秉雪失神时,周旭捂住他的嘴,反而不让叫了,等平息了才问:“受得了吗?”
方秉雪闭着眼,吞咽了好几下才开口:“爽。”
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爆裂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快,一朵朵地绽放着,仿若液态的丝绸倾泻而下,当最后那金色瀑布照亮穹宇,心脏都被震得停滞些许,不知过了多久,烟尘逐渐沉淀,余只剩一两点火星,缓缓落下。
凌晨两点,方秉雪洗了第三次澡。
手没碰到真是万幸,他趴在床上,脖子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小腿酸软。
折腾了个够本,完全不想动,周旭把方秉雪抱在怀里,亲了亲对方的眼皮:“睡吧。”
“不想睡,”方秉雪嗓子哑了,嘴还欠着,“想抽烟,我正回味呢。”
“怎么,”周旭揉着他的脖子:“你喜欢这个地点?”
方秉雪缓了会儿,才懒懒地笑:“傻比,我喜欢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