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好看见他此刻阖眸的眉眼。
这个角度,他睫毛显得长,平常他眼睛睁开时她都注意不到他有这么长的睫毛。
春好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心神不宁,她深知秦在水的性格。他想事情很远,也常常隐而不发,只要开口了的事,他必定会深思熟虑且坚定执行。
那他问她想不想去见家人,他是不是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春好翻身背对他,不想理他。
可身后却跟着传来窸窣响动,男人胸膛贴近,他也翻过身,一条有力的胳膊环住她小腹。他手掌摸摸她肚子上的软肉。
春好心脏一激,不知他是否醒了。
秦在水鼻息扑在她后颈上,温热均匀,带着点疲惫。
她四肢僵硬,可她胸腔又泛软。
他疲惫的时候太多了。
春好便又翻过身,再次回到他怀里,他被她胳膊肘撞到。
她轻吓,赶紧伸手揉揉他胸膛。
秦在水半梦半醒的,他蹙眉,明显“唔”了一声。
他却没撒开她,只揉揉她后脑勺,“好好,没事。”
春好鼻子一酸。
她许久没掉眼泪了,却莫名被他这句话给蛰到。
她吸吸鼻子,不再想七想八,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两人走的时候,村伯伯来送她。
秦在水已经上车,他知道吴书记要和春好单独说话。
村伯伯把春好往一旁拉了拉。
他问:“你和他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春好眼睛一亮:“村伯伯你同意了?”
吴书记不答,他瞧一眼车里的秦在水,催促她:“你先说时间。”
春好:“去年十一月底。怎么了?”
村伯伯点头,他们两人时间是对得上的,他放心了些。
他昨晚也想通了,只要他们不是初高中在一起的就行。
秦教授是好人,对她也好。这么多年,从没传出过他的作风问题。他把她交给秦在水,一直都是放心的,没理由说,两人在一块儿了,反倒不放心的道理。
但吴书记支支吾吾,还是问了下:“你初高中的时候,他没骚扰你吧?”
春好懵懵摇头:“他哪有时间骚扰我啊。我骚扰他还差不多……”
“……”村伯伯立刻瞪眼,“你怎么还去骚扰人家了?”
“我没有……”
春好无辜至极,她摸摸鼻子。她哪敢。
吴书记:“要是他以前对你动手动脚了,你一定要讲。村伯伯可以帮你去纪委举-报的,我这个年纪了,也不管什么仕途不仕途的,我一辈子就这样了,但你不能撒
谎。”
春好眼眶微热。
她听着这番话,觉得好哭又好笑。
她摇头:“您放心,我们初高中见面真不多,也没有动手动脚……我倒想多见见他呢。”
那时,每次见他,也就开心了那么几回,到后来,全是无尽的伤痛。
他们真没有多少甜蜜,只有离别和悔恨。
村伯伯也不多说了,他摆手,眼里有泪,却笑着赶她走:“和秦教授回去吧。”
春好点头。
她拉开车门,回头又看眼村伯伯。
她跑过去抱他一下,和秦在水一起离开了-
二月中旬,两人双双复工。
同居过一段时间,生活习惯也都契合。春好没什么坏习惯,秦在水更是作息严格,他除了有时喜欢在床上欺负她,喜欢听她叫唤,除此也没什么奇怪癖好。
晚上没什么事,两人经常书房一泡一晚上,一开始春好还不好意思,可一抬头,瞧他在工作,她也不懈怠了,继续吭哧吭哧敲键盘。
二月还没过,新年的氛围还未褪去。
秦在水饭局应酬多,都是年前积压的,只能年后挨个补上。
一些闲散一点的交际局,他会带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