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橘红色,驿站门前悬挂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烟坐在驿站的角落,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整个大厅。
“少夫人,您喝口茶。”夏荷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轻轻放在苏烟面前,眼中满是关切。
苏烟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茶倒是清香,比前几日喝的要好上许多。”
“那是自然”阿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肩上,“这驿站地处要道,来往商贾众多,老板自然不敢拿劣茶糊弄客人。”
他说话时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始终保持着警惕,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华丽西域服饰的男人大步走了过来。他头戴绣金小帽,腰间挂着一串银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满脸堆笑地拱手作揖。
“几位也是前往西戎的?真是巧了!在下阿穆沙,来自西域楼兰,做香料买卖。”他的官话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眼睛却滴溜溜地在众人身上打转,“这路上盗匪横行,不如我们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阿辰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他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将苏烟挡在身后,“多谢好意,我们习惯独自赶路。”
阿穆沙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热情洋溢起来,“这位公子何必如此见外?西域路途遥远,多个人多份照应嘛。我看您这队伍里女眷不少,万一遇到什么麻烦”
“我家少爷说了,不需要。”寒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阿穆沙身侧,手按在腰间佩剑上,语气冰冷得能结出霜来。
阿穆沙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干笑两声,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了。祝几位一路顺风”说完,他转身离去,腰间的银铃随着他的步伐出清脆的声响。
等阿穆沙走远,寒枝立刻凑到苏烟耳边,压低声音道:“主子,此人绝非善类。我刚才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厚茧,分明是常年握刀之人,哪是什么香料商人?而且他说话时眼睛总往我们的货物上瞟。”
苏烟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也注意到了。他腰间那串银铃看似装饰,但你们现没有,无论他如何走动,那些铃铛几乎不出声音?”
阿辰闻言眉头一皱,“你是说”
“那铃铛里可能塞了东西”苏烟低声道,“不是棉花就是蜡,专门用来消音的。一个正经商人,为何要这样做?”
秋菊端着茶壶走过来,闻言撇了撇嘴,“要我说啊,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刚才他走过我身边时,我闻到他身上有股怪味,像是像是”
“像是长期接触硫磺和硝石的味道”冬雪突然插话,她平时话最少,但每次开口都切中要害,“我之前闻过这种味道,是那些私运火器的人身上常有的。”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阿辰的眼神更加阴沉了,“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今晚不在驿站过夜,继续赶路,到前面的开阔地扎营。”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悬挂在天空,洒下清冷的光辉。商队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扎营,几顶帐篷围成一圈,中央燃起了篝火。秋菊和夏荷正在准备晚餐,锅里的肉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四溢。
“少夫人,您尝尝这个”秋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粥走过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我特意加了点山参,给您补补身子。”
苏烟接过碗,笑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做药膳了?”
秋菊俏皮地眨眨眼,“这不是跟着少夫人学的嘛,您平时总说药补不如食补,我这不是活学活用嘛。”
一旁的夏荷听了,忍不住打趣道:“哎哟,我们秋菊现在可是文武双全了,既能舞刀弄枪,又能下厨熬药,将来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公子呢。”
“夏荷妹妹”秋菊顿时羞红了脸,作势要打她。
苏烟看着她们打闹,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神色。这些年来,冬雪和夏荷不仅是她的下属,更像是她的妹妹一般。
“好了,别闹了”苏烟笑着制止她们,“寒枝和冬雪呢?”
夏荷指了指营地外围,“寒枝姐在巡视,冬雪姐守在马车那边,说是要检查货物。”
苏烟点点头,目光转向远处。
阿辰正站在营地边缘的一棵大树下,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似乎察觉到了苏烟的视线,回头对她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寒枝突然从黑暗中快步走来,脸色凝重。“少夫人,少爷,我在东边现了脚印,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