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为他人穿婚服!
“充盈后宫……”
他有些震惊地扫过那个名册,又看向荆戈,“你……陛下的意思,是要纳妃吗?”
荆戈虽然接过了名录,可目光一直锁在谢宴身上,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谢宴的反应。
“正是如此。怎么,谢爱卿对朕纳妃一事,可是有什么想法?”
谢宴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上,才刚见荆戈第二面,就接二连三地收到来自这个他最在意之人的迎头重击。
他被赐婚,荆戈纳妃,昨日极尽缠绵的两人,今日就形同陌路,真是可笑啊。
谢宴张了张口,艰涩道:“陛下……可以不纳妃吗?”
荆戈冷笑一声:“为何?”
谢宴说不出话来。他难道要说因为自己不喜欢吗?他区区一个太府寺少卿,没有丁点权势背景,荆戈一介天子,怎么会因为他的三两句,改变自己的旨意。
荆戈为什么要纳妃?
正如这个小太监所言,在之前的剧情里,荆戈因为儿时被人谋害过的原因,对谁都保有警惕,谁都不肯亲近,哪怕大臣数次谏言,请求荆戈充盈后宫,荆戈都没有答应。
所以,偌大的后宫,实则是完全空置的。荆戈不仅没有皇后,也没有妃嫔,甚至平时都不会让人近身,沐浴穿衣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
所以,谢宴实在不能理解荆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这个阶段,剧情分明没有任何改变。
除了,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难道,是因为他?谢宴倒是有那么点异常的感觉,荆戈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有点不对劲。
他虽然脾气暴躁,但并不是无缘无故随意发火的人。况且他一个小官,实在不值得引起皇帝的怒气。
但自从他入宫面圣以来,荆戈都处于莫名暴躁的状态,一度紧抓着一点小问题不放,简直,简直就像是在赌气一样。
可他们才见过两次,相处恐怕连一个时辰也没有,荆戈并没有什么因为他赌气的理由。
谢宴放弃了这个思路。他又想,难道是荆戈自己想通了。
要知道,在以前的剧情里,荆戈一直空置后宫,实际上是很被大臣反对的。
朝堂诡谲与后宫斗争息息相关,某股势力是否得势最直接鲜明的体现就是送进宫的妃子是否被皇帝宠爱。
不仅如此,妃子本身也起到很大的作用,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皇帝毕竟是男人,吹吹枕边风起到的作用是相当不容忽视的。
所以,荆戈不设后宫,让朝堂的局势也变得不明朗起来,朝臣更难揣测他的心思,各方势力都惴惴不安。
后期荆戈所中之毒越发深重难医,病痛折磨导致其更加暴虐,喜怒无常,朝臣不知道荆戈究竟站哪边,争斗不断,相当乌烟瘴气。
所以,荆戈可能是想明白并接受了用纳妃来稳定朝政的道路,纳妃……对荆戈来说其实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
谢宴为荆戈的反常其寻到了理由,找到了完美的解释,可这样非但没让他松一口气,反而让他感到非常的难受,膈应,甚至隐隐有些犯恶心。
这不是他喜欢的荆戈,他的荆戈,虽然有很多缺点,却直白、张狂、炽热。总之绝不会是这样心机深重,为利益牺牲自我的人。
谢宴望着荆戈,目光微微发怔。
他的荆戈,到底怎么了。
谢宴的嗓子越发干涩,最后发声的时候竟已经有些沙哑:“陛下……为什么要纳妃?一定要纳妃吗?”
小太监有些惊恐地看向他,能逾越地说出这些话,这简直是胆大包天,不要命了。
荆戈将谢宴那副有些无措的神情收入眼底,不知为何,他有些不适。但他谨记着自己对自己的警告,冷漠道:“皇帝广纳后妃,无论何时不都是天经地义之事,朕,需要向你解释吗?”
谢宴听到荆戈的话,竟是忍不住笑了笑,那笑容很难看,显得落寞又悲伤,荆戈收紧拳头,撇开了头。
后一个问题,已经不需要回答了。
谢宴低头道:“陛下所言有理,是微臣逾矩了。”
“微臣还有一事,陛下赐婚,微臣感激不尽,不过,微臣与天雅公主感情薄弱,尚未见过几面,不知这件婚事,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
被赐婚,也是谢宴始料未及的事。在原来的剧情里,天雅公主是被赐婚给了当今太尉的独子,秦越风。这也正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天雅公主虽有公主之名,地位却并不高。她的母亲是罪臣之女,生下她后没多久就被处死了。
只是先帝怜惜幼女,并未杀死他这为数不多的女儿。但是随着年龄长大,天雅公主无母可依,除了先帝和其子女,再无其他血亲。
她也逐渐被冷落,册封公主后,一直居住在冷宫。
可以说除了公主这个名号外,再无其他。
所以,荆戈为天雅公主和秦越风赐婚,这表面是恩赐,实则却是贬谪。向朝臣表明了他不喜秦越风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