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柱听到后,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将桌上的书整齐地摆在一旁,随后和铁柱一起将包袱皮里的饭盒一一取出。
两个饭盒里装着白米饭,晶莹剔透,散着淡淡的米香,另外两个饭盒里,一盒是酱香浓郁的土豆烧猪肉,另一盒是一半凉拌黄瓜和一半辣白菜。
饭盒的容量很大,铜柱看了看自己面前那盒白米饭,觉得有些多,便对俞大夫说道:“先生,我这份分给你一些。”说着,他用筷子拨了一半米饭到俞大夫的饭盒里。
俞大夫他尽量保持镇定,不让自己露出惊讶的神色。
自从进入围墙内,俞大夫所见的一切都出了他的认知。围墙内的景色非常的正常,但这间屋子却显得格外奇怪。
墙壁像是木头的颜色,但摸上去又不是木头,窗户是透明的琉璃,桌上的杯子也是琉璃制成,托盘里还有一个能随时倒出热水的水壶。
书柜空荡荡的,桌上只有写大字的纸和笔架。俞大夫庆幸自己带了医书过来,否则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始教学。
早上,俞大夫没想到,自己到了后,铁柱竟然还给自己准备了6个肉馅的蒸饼,吃完才开始上课。他原本以为要饿着肚子赶路回家,毕竟村里人通常只吃两顿饭,没想到刚吃完蒸饼才两个时辰,又吃上第二顿了。
铁柱带来的饭盒像是用银子做的,里面的大白米饭晶莹剔透,一丝稻壳碎屑都没有,肉菜也香气扑鼻,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
俞大夫先夹了一块土豆烧猪肉里的配菜,尝了一口,口感绵密,带有浓郁的肉香,铜柱见俞大夫开始吃饭,自己才动筷子。
最近天气还是挺热,他更偏爱酸酸甜甜的辣白菜和凉拌黄瓜。
吃到后面,俞大夫见铜柱放慢了夹菜的度,知道他快吃饱了,便加快了自己吃饭的度,最后,他将饭和菜全部吃完,撑得差点打嗝,但为了维护师长的形象,他硬生生将嗝咽了回去。
饭后,俞大夫去外面的临时厕所方便了一下,回来时,饭盒已经被收好。
铜柱将茶壶托盘里的三个琉璃杯子拿出来,各放了一小撮绿茶,铁柱站在一旁帮杯子里倒入热开水。
铜柱赶忙递了一杯给俞大夫,恭敬地说道:“先生,请用茶。”
俞大夫接过茶杯,心中对这样的教学感到非常满意,就冲着一日两餐的饭食,别说刮风下雨,就是下刀子也要来。
他带着一刀猪肉和两包点心,做梦一样脚步轻快地回到了村子。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大伯爷爷那里。
老爷子在家里早已是翘以盼,生怕他此行有去无回,谁知道仙姑会不会吃人呢?
“小七,你回来啦!”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的老爷子一见到俞树林,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回来了!”俞树林笑着应道,手里还拎着那块肉,扶着老爷子进了堂屋坐下。
“里面是什么样子?”老爷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俞树林早就料到老爷子会问:“他们的山谷确实非常神秘。跟我学习的是兄弟俩,他们腰间挂着一个小玩意儿,据说是可以千里传音的。
喝水用的都是琉璃盏,水壶更是神奇,一整天下来,里面的水都是滚烫的。”
俞树林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对我不放心,那兄弟俩一直陪在我身边。他们似乎之前有过启蒙,但又不算完全,字写得不太好。围墙一进去的地方,有一个像小木屋的屋子,崭新崭新的,似乎是特意为我临时搭建出来的。屋子的窗户都是用透明的琉璃做的,日光透过琉璃洒进来,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老爷子听完这番话,半晌没有吭声。起初,他还有些疑虑,觉得这位仙姑是不是在装神弄鬼。但现在,他彻底相信了,这位仙姑确实有大神通。
他郑重其事地对俞树林说道:“黄仙姑肯定是有仙法的,她的本事是我们无法对抗的。你认真教那兄弟俩,务必要认真教好他们。”至于仙姑为什么要让小七去教这兄弟俩,老爷子觉得不重要了,照做就是。
俞树林点头称是,回家前执意要给老爷子留下那半包点心和一刀猪肉。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露出满口牙花子,连声道:“好好好,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有心。”
在最初的半个月里,俞大夫每隔两天就会来一次山谷。每当俞大夫到来的日子,苏合香就会特意留在山谷里,不外出。
后来,听铁柱和铜柱向苏合香汇报,说俞大夫表现得非常不错,一直在尽心尽责地教他俩。
苏合香才对他的有了些信任,决定不再每天守在山谷里,又开始满山找山货了,前提是叮嘱兄弟俩,尽量保持他身边有一个人,不能让他去山谷后面自己的家里。
此时正值初秋,收获的季节,野果子大都成熟了,苏合香已经采摘了不少,还割了许多蜂蜜存放在空间里。像桦树茸这种不算特别昂贵但也不便宜的山货,她是有多少就卖多少出去。
肾精茶也是她重点采集的山货,她现这里的男人似乎普遍肾虚,肾精茶的需求量很大。还有人参也到了好辨认的季节,头顶的人参子已经红了。一颗稍微像样的小人参至少能卖到15oo块钱,大一点的能卖到一两万,不过特别好的人参如果拿到山货市场,价格可能会被压得很低。
苏合香便把几颗品相较好,年份较高的留着没卖,普通的全部卖掉了。
时间一晃到了深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天气阴沉沉地,随时要下雪的样子。她让铜柱和铁柱告诉俞大夫,如果下雪了,就别再过来了,等过完年春天的时候再来。山里的人家到了这个时候,通常就要开始“猫冬”了,但苏合香却闲不住。她觉得待在家里太难受了,太闲了,总想找点事情做。
就在这时,她看到收购站的老板又在群里招人。
苏合香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早上卖红薯,过了中午就去收购站,就这样,苏合香又给自己找了一份兼职。
收购站的活计比较杂,先要处理那些一车一车送来的未折叠的纸箱子。她需要把纸箱子拆开、叠整齐,顺便检查里面有没有被人偷偷浇湿的纸板。然后要把这些纸板放进打包机里,压制成一个结实的四方块。
她决定来这里兼职,更大的一个原因是,这里有各种老板不要的东西,比如各种各样的小摆件、钥匙扣等等。到了晚上打扫卫生的时候,她会跟老板说一声,把这些东西都带走。老板也乐得让她拿,反正不拿也是扔掉。就这样,苏合香攒了不少好东西,比如翡翠白菜的摆件、各种各样的琉璃手串和项链。
后来,苏合香开始挑剔起来,成色不好的、不像新的东西,她就不再要了。她最喜欢的是那些开店倒闭的人,因为他们会扔大量全新的东西,但是又不值钱。比如有一次,一家彩妆网店倒闭了,她收到了很多全新的化妆品,虽然是过期的。文具店的就是各种的作业本和笔。
第81章又是一年
“铜柱,你现在差的就是药理了,等明年开春,你随我一起进山采药,我教你炮制药材,这个冬日,你把先前学的《本草备要》和《汤头歌诀》多加背诵,要做到倒背如流。”俞树林在放假前最后一天交代铜柱。
铜柱点头答道:“我记下了,师父。”
“铁柱,《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些蒙学内容,冬日里若不松懈,应当都能烂熟于胸了,再高深的学识我就没法教导你了。”他指着纸上还不算工整的毛笔字说:“只是这字啊,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铁柱,你和大妮要多加练习,特别是悬腕的功夫。”
大妮算是他的编外学生,会写了大字让铁柱送来给他批改。
“好的先生。过年的时候应当不方便过去拜年,我们兄妹三人将年礼提前送上。”铁柱恭敬地将提前准备好多礼物递给先生,里面是满满一筐的东西,上面盖了块布。
俞树林看到那满满一筐的东西,嘴里喃喃道:“这。。。这也太贵重了。”但拗不过三个孩子的坚持,只得收下。他试着拎了拎,估摸着得有三十斤重。
回家的路上,俞树林走走停停,背上的竹筐越来越沉。等他终于到家时,已是腰酸背痛,不过他是一路笑着回家的。
“带的什么回来?这么沉。”俞娘子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