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问:“骨衔青是姐吗?”
她都没有问过骨衔青的年龄。
罗拉也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转头瞥见骨衔青有意无意往这边看。罗拉没拆穿,说道:“不知道诶。不过至少人家姐感比你强。”
“嘁。”安鹤十分不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算起来,我还比你大几岁。”
“看不出来,你有时候很幼稚。”罗拉咬着勺子,清点安鹤的罪状。
比如戴假发吓唬帮会的人,比如时不时就在自己面前提苏教授,故意损她,跟她开玩笑。
安鹤也开始咬勺子,片刻后,她突然悻悻地说:“我突然发现骨衔青对你、薇薇安和言琼,都挺好,她是不是青睐你?我跟你说,你这个从小恋姐的人,可别打骨衔青的主意啊。”
罗拉表情破碎,看神经病一样看安鹤:“我疯了吗我打她主意?嫌自己命长。”
安鹤哈哈一笑,探出脑袋,把周围的人都看了一圈:“那我瞧瞧,海狄和闵禾跟你同岁,这样一来,就只有阿斯塔了。”
安鹤想起在五号楼时,紧要关头阿斯塔抱着罗拉撤退,缩在阿斯塔怀里的罗拉弱小可怜无助,还紧紧抓着阿斯塔的衣角。
罗拉已经察觉到安鹤要说什么鬼话,立刻把罐头放在地上,板着脸,伸出双手冲上来捂安鹤的嘴。
安鹤左右挡开她的手,往后仰着脖子,大笑:“阿斯塔……阿斯塔也不行,她是我老师,你是我小跟班,不能越级。”
“发癫。”罗拉脸部肌肉抽搐,无奈地推了安鹤一把:“真想把你脑子打开,看看是什么样的结构。”
“我知道了。”安鹤终于开起蓄谋已久的玩笑,摇着头叹气:“果然,你还是忘不了苏教授,谁都比不过得不到的白月光。”
罗拉正中靶心,表情闷闷的,饭也不香了。早知道她就不该过来,不该发什么善心来逗安鹤开心。
“不说这个了,我们什么时候走?”罗拉再度捧起罐头,顺便舔掉手背上的汁水,“我们物资不多,没法在路上逗留太长时间。”
“说是这样说,但前提是,你和闵禾的伤,得养好了再走。”安鹤说,“我不能让你们带伤赶路,身体最重要。”
罗拉沉默了一会儿,不再说话,安心进食。
安鹤撞了撞罗拉的肩:“我人很好我知道的,不用太感动。”
“……滚,别臭屁。”
……
第五日,躺在担架上的闵禾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
罗拉第一个发现闵禾的手在动,紧接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闵禾双眼紧闭,唇角渗出了血,罗拉立刻擦掉血迹,垫高她的脖子,拿出药品,给闵禾注射了一支止痛剂。
众人听见声响围拢过来,所有人里只有闵禾昏迷不醒,环境恶劣,部分人已经在心里认为她醒不过来了。看到闵禾发出响动,不过两分钟,周围已经围了好几圈人,都来看闵禾的状况。
所以,闵禾费力睁开眼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圈脑袋,神色各异地俯视着她。
“小狗,你醒了?”海狄居高临下地瞧着闵禾,笑嘻嘻地抬起护目镜。她用废弃金属给自己做了个拐杖,帮助恢复伤势,现在拐杖的一端就抵着闵禾的胳膊。
闵禾立刻又闭上了眼,一定是醒来的方式不对,一睁眼就看到棕毛松鼠,还是睡过去比较好。
“狗子,别装死,躺了这么久,快起来。”海狄用拐杖戳她。
只有她俩会不客气称呼对方嵌灵。
拐杖戳得人很痛,海狄对待伤员非常不友善,闵禾只能睁开眼睛:“能不能从我眼前消失?我看见你就来气。”
“哟,还有力气生气,伤得不重嘛。”
闵禾失去了所有反驳的手段,只好忽视海狄,在人群中寻找到安鹤的脑袋:“我昏睡多久了?”
安鹤:“五天。”
“你们怎么样了?有遇上危机吗?还好吗?”
闵禾昏死得太早,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都解决了。”安鹤竖起大拇指,“你立大功。”
闵禾想笑:“要塞都没了,军功奖励也没了,立什么功?”
一笑,闵禾就开始咳嗽。她伤得确实严重,离爆炸中心最近,在这之前,独自坠地又拼死寻找生路,本身就受了很重的伤,伤了内脏,又流了好多血。
得亏闵禾体格强健,在第一要塞时吃得又多,气血很足。换作别人,在救下海狄时就已经死了。
“我封的,醒来就是立功。”安鹤按着心口微微屈身,朝闵禾行了个英灵会的军礼,“欢迎醒来,年轻的长官。”
闵禾移开视线,心中暗爽。
所有伤员都醒了,安鹤便和众人简单同步了一下之前的情况。包括辐射物的变异来源、贺栖桐的遗言,以及叶听竹留下的歌。
当提及萨洛文城八位使徒的事情时,众人或多或少都瞥向骨衔青。
骨衔青倒没什么反应,寸步不离地待在安鹤身旁,表情很放松。不需要她辩解自证,安鹤就是一个无声的担保,众人既然相信安鹤,那就变相会相信她,自动脑补她和神明闹掰了。
即便有人不这样想,也无所谓,骨衔青不介意。
安鹤提醒大家,既然萨洛文城有使徒,说不定接下来她们经过的地方也有。骨衔青没说杀死使徒的具体方法,言琼也不说。不过,安鹤知道了使徒的特性,骨架和嵌灵,都必须解决。
最重要的是,安鹤有了自己的手段。
她并不胆怯,相反,倒是期待碰上更多使徒。
如果使徒死亡时天赋会被回收,那她,就来当唯一一个回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