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叔叔经常往侄女房间跑,说什么检查作业,唬谁呢?
男男女女,一点边界感都没有,有钱人现在难道还有养童养媳的?
阿姨心里嘀咕,却也不敢问,每次看到些什么不该看的都自动屏蔽,时间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个人避起嫌来。
这事儿说来都是赫惟自找的。
前一天夜里,赫惟睡不着觉,再一次假装梦游进了纪柏煊的房间。
孟昭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回荡,赫惟连续几天晚上都没睡好觉,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天一闪而过的纪柏煊拿抱枕挡住的画面。
她已经许久没有梦游和假装梦游过了。
赫惟依旧小心翼翼地,可掀开被子的时候手都没抖一下。
她只是害怕弄醒他,但却并不害怕躺在他身边。
坏事做多了就习以为常了。
赫惟不觉得她们躺在一起有什么奇怪的,以前那么多次她都躺过。
只是这一次,她不准备在天亮之前离开。
她想看看纪柏煊睁开眼睛看到她的时候的反应。
事实证明,她留下来是对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赫惟的生物钟醒了,她没睡太久,身子软绵绵地缩在被子边沿,没敢靠近纪柏煊。
孟昭说过,男人的腿敏感,她不敢造次。
但她想亲他。
纪柏煊的嘴唇颜色红润,却略显干燥,呼吸间嘴唇微翕,像是在
梦里渴了。
他的嘴唇并不薄,书里说这样的男人重感情,赫惟相信。
她凑上去,吸取上一回偷亲他失败的教训,这一次省略一切虚张声势的动作,直接上嘴。
能亲几秒是几秒。
赫惟势在必得,却没想到这个吻如此货真价实。
纪柏煊身子动了动,竟然将她一把揽进怀里,嘴唇碾上去,好几番辗转。
越吻越深。
赫惟求之不得,由他抱着,在心里暗想:苍天可鉴,这可不怪我偷袭,是你自己亲我的。
赫惟感受到这个拥抱的温度逐渐攀升,他的体温越发的烫,像个大大的热水袋。
她没有刻意去触碰他,反而被他胳膊钳制着,动弹不得。
心里窃喜,人就容易发飘。
赫惟迷失在这个吻里,逐渐忘了……天就要亮了。
纪柏煊近来经常做这样的梦。
梦里他不是一个人,怀里抱着香软的小姑娘,他在给她讲故事听。
她的头发很长,经常摩擦在他脸上,痒痒的。
可他要是把她推开,就会更痒。
他试过只是单纯给她讲故事,但是对方不依不饶的,还要他给她唱歌,画画,她还拉着他跳舞。
她总穿一条白色的舞裙,一双脚或穿着舞鞋,或赤裸着脚,脚尖踮起来,从一片碎玻璃道上走来。
朝他走过来。
他的心也想被那些玻璃扎破了一样,生疼。
他宁愿是他踩在那些玻璃上。
可是他的脚下什么也没有,他没办法替她承受那样的痛。
每次做这样的梦,醒来以后,纪柏煊总会陷入沉思。
梦不是无意义的,他清楚地知道,终有一天这梦会照进现实,如果他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的话。
可是来不及了。
当他睁开眼睛,看见梦里的小姑娘就出现在他眼前,那张脸从模糊到逐渐清晰,他的呼吸像被突然掠夺,慌忙扭过了脸。
方才,他的嘴在干什么?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试图告诉自己这还是在梦中。
赫惟舔了舔唇,伸手抚上他的眼睛。
“早上好呀,纪……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