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揉着自己的额头,解释道,“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的。从我失忆后再醒来,我就发现自己经常犯病。”
不过从前都是身体,而这次却是精神。
因为这一个变故,两个人聊天就此打住,纷纷沉默下来,正当安瑾年想要提出回别墅里时,江漓恰好打来通讯,说要开饭了,让他们回去准备吃饭。
嗯嗯两声挂断后,安瑾年看过去,诚挚开口道:
“今天和你的聊天很愉快,如果你还有问题,也可以来找我。不过我不知道你手里有哪些信息,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或许我能在你消息的基础上,增添扩展一些。”
“但很多事情我也只是有个猜测,不能保证准确率。”
宋槿声点点头。
他确实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但和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相比,现在的他更想见到江漓。哪怕才分开半小时,他就已经止不住自己的思念了。
尤其是刚才头痛之后,他忽然觉得好累。
或许是情热期没过,omega激素在作祟,他想。
两人结束对话。
宋槿声推着安瑾年的轮椅往前走,到了花房门口,带着细润雨丝的风轻轻拍打在二人脸上。
“真是美好的天气。”安瑾年笑了起来。
他喜欢雨天。
抬起头,不经意间往某个方向看去,他笑得更开心了,抬手打开副脑的同时,侧头同宋槿声说话。
“姐夫,下雨了。”
“从这里过去,大概十分钟才能进房子里,你在花房再逛逛吧,我给姐姐发消息,让她过来接你。”
“那你呢?”宋槿声问。
安瑾年回答,“我先回房间换个衣服,就先走,等会儿下楼就刚好和你们一起吃饭。”
宋槿声劝他,“不如等江漓过来,我们一起吧,可以让她多带一把伞,这样不会被雨淋湿。”
摇了摇头,安瑾年还是拒绝,把消息发送出去的同时解释,“不用了姐夫。我喜欢这样的天气,而且雨不大,我本来就要回去换衣服,等姐姐送伞过来再回去,就太慢了。”
“好吧。”
宋槿声松开了手,看着前方那人的身影逐渐远去。
他往后稍稍退了两步,避开飘过来的雨丝,但没有再进到花房里面去,只待在原地等待江漓。
等待的过程有些无聊,他的脑海里全是刚才交谈的那些东西,这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江漓,一想到不久前对后者的疏离,紧张感就一点点升起。
蓦然,他突兀地感觉到一道视线。
恶意满满。
猛然抬头看去,那个方向却什么都没有,只有在落地窗内部的轻纱,在随着微风轻轻摇摆。
是他看错了吗?
宋槿声垂下眸子,整个人却沉默着往后退,然后转身,直到拐过一个角,确保自己的身影被花房里的繁花完全遮挡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
“嘎吱——”
厚重的房门打开,安青还没看见安瑾年,就已经听到了他那故作甜腻却惹人讨厌的声音。
“安青哥哥,你今天怎么又过来看望我了?”安瑾年抬头看过去,扬起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安青就站在窗户那里,冷着眼望过来,一个字也不回应。
见他躲在飘动的轻纱后面,安瑾年忍不住带着嘲意开口,
“哥哥,你站在我的房间里偷窥别人,难道还怕别人看见吗?这可真不是你的风格,怎么——”
“闭嘴!”安青将他打断。
“你有什么资格来嘲讽我?”
“享受着江漓好几年的爱护,自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结果今天才发现,自己用的脸是别人的,得到的‘爱’也是别人的,这种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对吗,小年?”安青讥笑一声,冷眼将轮椅上的omega打量一番,“昨天好心过来告诉你,你还不信,现在被事实甩了整整一个巴掌,也该信了吧?”
轮椅上的人却没有受到半点儿影响。
“信不信又怎么样,好受不好受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只论后者的话,你的痛苦可比我大千百倍吧,费尽心思想要得到一个人,却转眼间看着她越走越远,然后牵起了另一个人的手……”
“彼此彼此。”安青。
“彼此吗……我和你不一样,安青,我对姐姐从来没有过那种龌龊的心思,你呢,你满心满意都想让姐姐臣服于你。可你做得到吗?”
“我尚且被姐姐庇护两年,得到了两年的关爱照顾,可是你,你应当连姐姐真心的笑容都没有得到过吧?”
安瑾年笑了。
“我让你闭嘴!”安青怒喝一声,“顶着别人的脸,享受了两年属于别人的关怀,你还在我面前装起来了,真是没脸没皮的东西!怪不得你又死爹又死娘,看来都是被你克死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