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三年腊月廿七,卯时初刻,冷宫的破窗透进一丝灰蒙的天光。雍宁将景妃案宗藏进草席下的暗格,指尖触到前日挖到的铜环,心中忽然一动——若将铜环逆时针旋转三圈,是否能打开另一处秘道?前世《紫宸舆图》中曾提到“一环三转,九衢通幽”,或许这冷宫之下,藏着整个紫禁城的秘道网络。
李氏在草席上辗转反侧,突然抓住雍宁的手腕:“砚秋……”这是她第一次喊出他的前世乳名,眼中却一片混沌。雍宁浑身剧震,想起秘道石壁上的刻痕,难道母亲也有前世记忆?未及细想,冷宫之外传来粗粝的叫骂声:“给我搜!三皇子说那小贱种手里有禁宫的东西!”
是绿枝带着侍卫又来了。雍宁迅将金簪插入间,用碎玉压平草席上的褶皱。门被踹开时,他正蜷在角落啃着硬的窝头,脸上刻意抹了煤灰,装出懵懂呆滞的模样。
“小贱种,把偷的东西交出来!”绿枝一把扯开草席,铁尺重重敲在暗格上。雍宁屏住呼吸,暗格里的案宗边缘已露出一角,却在此时,头顶传来瓦片碎裂声。所有人抬头望去,一只黑猫叼着块带血的布条跃过墙头,布条上绣着三皇子的寒梅纹章。
“是三皇子的猫!”侍卫惊呼。绿枝脸色一变,她深知三皇子最厌恨自己的私务被人窥见。雍宁趁机踢翻陶罐,药汤泼在暗格附近,混淆了搜查者的注意力。绿枝咒骂着跺脚:“算你走运!但若再让我现……”
待众人离去,雍宁摸出怀中的香囊,粉末已在搏斗中洒了一半。他想起四皇子中毒时的惨状,忽然意识到,这香囊不仅是毒药,更是三皇子用来标记敌人的手段——但凡沾染过香料的人,都会成为“牵机散”的目标。
申时三刻,雪停了。雍宁按照案宗指示,悄悄来到永巷。这里荒草丛生,十二口枯井排列成寒梅形状,井口结着薄冰。他抚摸着井栏上的纹路,现第三口井的石壁上刻着半朵寒梅,与他的碎玉严丝合缝。
“寒梅未落,星象未移……”雍宁低语,将碎玉嵌入刻痕。井中突然传来齿轮转动声,冰面裂开,露出一架木质梯子。他握紧火折子往下爬,腐木在脚下出“咯吱”声,仿佛随时会断裂。
井底有一石匣,铜锁上刻着星象图。雍宁想起秘道中的星象仪,试着将金簪插入锁孔,“永熙”二字与锁芯的纹路完美契合。石匣打开,里面是一卷泛黄的帛书,开篇写着:“景妃泣血书:吾儿雍宁,乃先皇遗腹子,寒梅血脉,当继大统……”
帛书飘落之际,雍宁后颈的胎记突然烫,照亮了石匣底部的暗格。里面竟躺着另一块碎玉,与他手中的碎玉拼合后,露出完整的“景宁”二字——那是景妃与雍宁的名字。
就在此时,井口传来脚步声。雍宁急忙将帛书塞进衣襟,熄灭灯火。一道人影跃下,手中的刀在黑暗中泛着冷光。雍宁认出那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腰间玉佩上的寒梅纹章正在滴血。
“小贱种,果然在这里。”侍卫冷笑,“三皇子说了,留你不得。”刀光袭来的瞬间,雍宁侧身滚向石匣,碎玉划破掌心,鲜血滴在“景宁”碎玉上,竟触了机关——石匣突然下沉,带着他坠入更深的黑暗。
坠落过程中,雍宁看见侍卫的刀刺空,却不慎触到井壁上的寒梅机关,无数尖刺从墙面弹出,惨叫声瞬间被黑暗吞噬。他握紧两块碎玉,只觉耳边风声呼啸,随后重重摔在一堆陈年落叶上,火折子滚落在地,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间密室,四面墙壁刻满星象图,正中央摆放着一座寒梅形状的星象仪,与他梦中所见一模一样。星象仪顶端镶嵌着一颗夜明珠,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仪身上的一行小字:“得寒梅者得天下,血祭星仪可改天命。”
雍宁喘息着站起身,现自己的手掌正在愈合,伤口处竟浮现出寒梅纹路。他将两块碎玉嵌入星象仪,夜明珠突然爆出强光,星仪缓缓转动,露出夹层中的一卷黄绫——正是皇帝的继位遗照,上面却空空如也,只有“永熙”二字隐约可见。
密室深处传来水流声,雍宁循声走去,看见石壁上刻着前世太傅的笔迹:“八世轮回,唯此劫可破。砚秋,寒梅泣血之时,便是你登基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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