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壁被人捉住,没多久,事情便败露了。为了让江骊更早地知道关键,秦婋在江怀壁的枕头底下,留了一封信。
信上还挂了一缕头发。
那是秦婋哄骗江怀壁“结发为夫妻”之语,强割下来的。
因她这一举动,省去了秦诏再去信所耽搁的时间,没几日,江骊便来信了,只管将药方子尽数写全。
秦诏道:“少主,你再跟你母亲,要上五百匹肥壮的战马,待本王强攻赵国时,还有紧要的用处。”
符慎跟秦诏设计出了个骑兵阵。
缺的就是草原上狂纵不羁的烈马。少了野性,便不好玩了。
江怀壁哭得两眼红肿。
只瞥了他一眼,便怏怏地靠在一旁了。他不吭声,就是不肯。
秦诏左哄右骗,拿出少主之位来诓他,都不管用。
什么实权?
江怀壁本来打算,什么都不要了,自跟着秦婋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寻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和美过日子呢。
奈何郎有心,妾薄情,短暂温存的爱意如流水东去,再挽回不得一分了。
秦诏无法,只得换了一种说辞:“本王便实话告诉了你吧!你若想寻回秦娘子,有的是办法,只不过……本王瞧你这副颓丧样子,恐怕做不到。”
江怀壁不信:“净骗我。”
“怎的不信?”秦诏轻哼了一声,“既然不信,那算了。自有能做到的人!娘子那样的聪慧美丽,赶着来提亲的人都快要踏破门槛了,本王正好做主,将她许个好人家。”
“你!她、她是我娘子,我们都……”江怀壁脸都憋红了,头一次这样无助地望着人,那声息软下去,变成了恳求:“秦诏!秦王!我信你还不行吗?——你怎好夺人所爱?”
“嗯?”
“你就……快告诉我吧!”
秦诏见此,才笑道:“那本王就发一回善心,跟你说一说。你可知娘子最喜欢什么?她最爱的,便是‘说一不二’,你若能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岂会不喜欢你?”
江怀壁道:“可是,我已经全听她的了呀。她自说什么,我都照做,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非也。”秦诏睨他:“光你一个人听,算什么?”
江怀壁怔了片刻,她竟喜欢这个吗?
他比秦婋还小两三岁,当日腻在一起,谈情说爱,岂不是叫人忽悠七荤八素?眼下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了。
秦诏道:“待你掌管五州,有了实权,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才好。如若不然,岂不是要叫娘子跟着你吃苦?且说是个爷们呢!——两手空空,如何好跟人腆着脸说喜欢?”
“到时候,回你的五州去,乖乖做主子,备下金银珠玉,战马典当,给娘子预备下风光的聘礼——岂不好?”
江怀壁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道:“战马?——聘礼?”
秦诏点头:“正是。”
“给我纸笔。”
秦诏狐疑:“纸笔?”
“秦诏,你可愿意,和我做个交易?”
“说来听听。”
“我给你备下战马千匹、再派遣精兵一万,助你破局。如何?”
秦诏在心底轻轻嘶了口气。
不是?怎么秦婋的美人计比他的管用这么多?他跟他父王卖惨献身的时候,燕珩可是一个子儿都没给啊!
见他不说话,江怀壁以为他不肯同意,便蹙起眉来,急道:“我再给你金、银、怀壁、宝石各百箱!如何?……”
秦诏憋住惊讶,面上风轻云淡道:“少主休要夸海口,你如今被人关起来了,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江怀壁脸色一晒,本事?自个儿还不是靠母亲呗!
别的不说,只要他以死相逼,江骊必定会同意的。只是这招没出息,他还得想办法补回来,叫秦婋瞧得起他才行。
“你别管,反正我自有办法,你只说,大业将成之后,能不能给我十万兵马,钱财银两并粮草用物,助我统一五州?”
秦诏心中好笑,若是秦婋出马,随他奔逐五州,那等心机谋划,恐怕十万兵马都用不了……但他面上还是犹豫,说道:“这倒好,本王愿意帮你。只是……”
江怀壁着急地追问:“只是什么?”
秦诏又笑:“只是本王做不得你娘子的主!她最是个有主意的人,到时候,她若是不肯嫁,可不能赖在本王头上。”
江怀壁笃定道:“这你更不用管,你只助我统一五州,其余的事儿,我自会处理,娘子若不肯嫁我,我便想别的法子!”
秦诏见他果决真心,忙答应下来。生怕再晚两日,秦婋移情别恋,这小子伤心不肯筹划了。于是当即唤人给他研墨,纸笔伺候。
江怀壁要兵马、自异族借道,翻了两座雪山瘴林,兜了好大的一个弯子,才将那些兵马调配齐全。
一来一往,已经是半年的工夫儿。
秦诏解了楚军恶毒之计,强攻灭楚,擒了楚王并那位有过几面之缘的楚安夏,而后,长驱直入,接管边境城池。两国本就接壤,这一仗硬气,打通之后,秦国猛地膨胀起来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