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诏急得爬起来,拨开珠帘凑上去……
许久不曾抱住的怀抱,热乎乎的从后背贴上来,在深秋的天气里,罩下一片温暖来。秦诏将头搁在他肩膀上:“你就有不高兴。”
“放手。”
“我不放,你就是不高兴了……我才说他一句。”秦诏哼唧:“我才是你的心肝肉,你干嘛替他说话?”
燕珩:……
“你若想寻麻烦,便直说。”燕珩道:“不过是嫌寡人替你作了主,动用你的权柄,才这等借题发挥罢了。”
秦诏这才听出他父王的火气来自哪里,顿时冤枉的没处说理儿。赶着吃醋了还要反过来哄人的,满秦国,也就他自己。
秦诏委屈道:“我没有,燕珩,我连玺印都给你,我连命都不要了……我怎么会那样想呢!”
“那你作甚?”
秦诏顿时没话了。
他有点心虚,但还是坦诚道:“我方才瞧见你亲手递给他图样,心里不爽利。别人都不许进来探望,却叫他进来……还那样和气。”
燕珩后知后觉:“你不爽利?——这有什么不爽利。”
秦诏抱紧了他的窄腰,歪了歪头,恨恨地咬人耳垂。而后,他将那一块软肉含的水光淋漓才肯松。
秦诏嘟囔道:“我就是……不爽利,我嫌他跟你走得近,却和权柄无关。我不许他靠你那样近——燕珩,你只许对我和气。”
燕珩都气笑了。
他方才,压根没想到那处去。还只对你和气?小崽子蹬鼻子上脸,差点叫燕珩压不住那点火气。
“秦诏。”
秦诏浑然不觉,笑眯眯道:“我在这儿呢,燕珩。”
“再不松开寡人,明日的城墙上,便要多一具秦王的尸身。”
那话威胁意味十足,想到符定现今在临阜待命,秦诏嘶了口气,忙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好在他脸皮还很厚,讪笑:“别呀,天子、燕王,我的好父王——您大人有大量。方才是我逾矩了,我再不敢了。”
燕珩回过眸来,睨他。
秦诏忙发誓道:“我知道,记着呢!没您的允许,不得近身……我再不敢了。”
燕珩这才轻哼一声。
有了这话,秦诏心里也不得劲,满肚子醋意涌上来,又不敢说别的,只得旁敲侧击道:“父王,当时,你说……你说我赢了,您信守承诺,对吧?”
燕珩“嗯”了一声。
“可是,那时候,在桥上,咱们说的是,谁若输了,便交出玺印……”秦诏偷偷拿眼角睨他,欲言又止道:“现今,我不敢跟您讨什么玺印,可是,那虎符……”
“还有,符定大人就守在宫城,也该叫他出去吧……”
是啊,虎符不交出来,又有符定坐镇。他父王揍他,还不是跟杀小崽子一样么。
燕珩顿住,定定地看着他。
秦诏有点慌,忙摆手道:“燕珩,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想要燕国,更不是想偷你的兵权。我只是……”
燕珩仿佛耐心:“只是什么?”
秦诏不吭声,那心里话,就更不敢说出来了。
我只是害怕。
那“边打边干”的豪言壮语还压在心底,垂涎得厉害,却害怕你的兵权。别说硬干了,就是一个手指头尖,现在也不敢摸。
见他不说话,燕珩冷笑:“想要便直说,这般忸怩作甚?”
“燕珩,你……那个虎符,你愿意给我吗?”
燕珩嗤笑:“自然不愿意。”
秦诏颓丧了三分。若是如此,那他追到燕珩的可能就跟蚂蚁说要生吞一头大象一样的难,堪比登天!
他才低下头去,那一位又说话了:“虽然不愿意,可是愿赌服输,既然输了,寡人便会信守承诺。”
秦诏微微睁大眼。
燕珩唤:“玺印,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