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轻哼一声:“没规矩的东西。”
“是是、该骂。”焦儿伏低做小,忙奉承道:“娘子将来时要做夫人的,勿要跟小的一般见识。”
那女子盯着她,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焦儿将手里药沫的纸方子折好,揣进口袋,轻声道:“小的肚子疼,煮了碗药粥,才吃下。”
那女子不知信也不信,又瞧了她一眼,方才朝另一头要去。
焦儿忙侧身让开,请她先过。
两人才错开身子。
焦儿忽然抬手,将人口鼻一捂,辖制住了。
那女子一惊,挣扎得厉害,焦儿险些控制不住。然而到底身子弱,被焦儿勒住脖子,狠狠拿肘砸晕过去了。
笑话,若是明日全都吃坏了身子,追问起来,岂不给她留下把柄与证据。
焦儿四下瞥了一眼,张望道:“公子,您在哪儿呢?”
秦诏自暗中走出来,还不等开口,便听焦儿道:“若是她明日醒了,说个端倪出来,你我都脱不了干系。现下,还请您……拿个主意。”
她本想将人控制起来,挨过这阵子再说。毕竟,东宫藏个人,不难。
哪知秦诏冷道:“杀了她。”
在焦儿微怔的神色中,他淡定答道:“若不杀她,此事一旦暴露,你我难逃一劫。父王敏锐,到那时,纵不罚我——必也杀了你警示。”
秦诏垂眸,视线扫过晕过去的人,而后看向焦儿,轻笑道:“我给你两条路选。杀了她,或者……”
秦诏微微挑眉,丢了把匕首在她跟前儿,刃与柄坠落的声响,脆的生出金属的寒意。
“你死。”
焦儿抬眸,深呼一口气:“那我只有一条路,没得选。”
说罢,她果决动作,硬拖住那软身子,将人扯进膳厨狭窄门房里。
至于里面什么境况,秦诏不知。
但焦儿走出门时,却是满脸的血色飞溅,就连睫毛,都染得泛红。她眨了眨眼,泪珠和血痕齐齐地坠落。
但那声音,却没有一点颤抖。她说:“公子放心,已解决了。”
秦诏微笑。原先……焦儿何如,他心中还没底。如今亲眼见了,倒觉得胆气过人,因而满意。
待事情办得妥当,两人谨慎起见,各逢着小径回宫。
那夜东宫灯火通明。
焦儿听见那端坐高位之少年,笑意愉悦的开口:
“以后,你姓秦。”
“可,秦是国姓。”
“没错,秦是国姓。但我是储君,我赐你国姓。”
焦儿抬头,盯住人,嘴唇微微颤抖。
“你姓秦,名秦婋。意为女子者,猛然如虎也。”
“自此,你自随我奔逐四海,万万里秦土为家——如何?”
秦婋方才明白。
那条性命,不过是一场豪赌——为她自己将来的路。
秦诏没给她时间细思量,而是即刻命她研墨,自写了一封书信,封叠装好。
“放回那女子身上去……”他站起身来,自旁边书匣中取出一道药方子,叮嘱道:“然后,再亲手煮一碗药膳粥,给我。”
“记着,小心行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