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里面愣是没动静了。
秦诏急得直往里探脑袋。只是左右看顾,仍没瞧见他父王的身影……难道才没两句话的工夫,燕珩就睡下了吗?秦诏心中焦灼,又不敢直接问,便继续道:“哎,可怜王上不心疼人。早些年秦厉来时,还有得住呢!轮到我……竟是打铺盖了。”
燕珩默默听着,都叫人气笑了。
亏他这样混账,这话也敢论。鸠占鹊巢,还逞能说上理儿了?
过了会儿,秦诏坐在人门槛上,又问:“您睡着了吗?我还没睡呢!王上……”说罢,他便一只脚伸了进去,才踩实地,那位就冷哼:“脚。”
吓得秦诏又退出来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日放纸鸢分明开心,平日里的每句话,他也都乖乖地说,自个儿百依百顺,燕珩怎么又不爱搭理他了?
他哪里知道,此刻,那位正撑肘,隔着纱幔睨着他呢。
这小子本就生得端庄好看,如今越发的威风,被那秦王的权力滋养了些时日,说一不二,荣光独握,少年意气便铸成了帝王之威。
只是这会儿,坐在那里,委屈苦闷,便显得可怜。
凭着几分了解,燕珩心中清楚,如今的秦诏,也只在他面前装可怜了。但凡踏出这道宫门,都指不定狂纵、傲然成何等模样。
秦诏扒着门扇,像只犬儿盼着主人发话:“王上!好王上!我今夜不招惹您了,还不行吗?……您就放我进去吧。外头风冷,吹得我打寒颤。再不进去,倒要病了。”
燕珩哼笑:“不行。”
秦诏无法,只得继续坐着,没大会儿,便听见他父王翻身的声音。秦诏大着胆子伸进去一只脚,那位果然没再看见……再一会儿,是另一只脚也探进去。
秦诏拨了下手,撵德福退下去,自个儿便蹑手蹑脚地凑上去了……他自床榻旁边俯身,猛地在燕珩身上罩下阴影。
“?”
还不等人开口训斥他,秦诏就含住人的唇瓣,吻上去了。
趁着纠缠,他翻身上榻——当然,一吻毕,喘息的功夫儿,仍叫燕珩一脚踹下去了。
那力气不重,秦诏滚了个跟头,跪稳,带着哭腔哼唧:“燕珩……你将我的心都踹碎了,我疼。”
燕珩都没顾上纠正他的称呼,只哼笑道:“将那衣裳剥了,灰土尘气的,岂不是要将寡人的床榻弄脏了。”
听见这话,秦诏霎时露出笑来,忙将自己剥个干净,乖乖献上身子去。
燕珩“嗯”了一声,没对那个吻问罪,只哼笑着翻了个身,倦倦地阖上眼,预备睡下了。秦诏却不肯叫人睡,从身后抱住他,拿唇在他脖颈蹭……柔软的耳肉很快沦陷,变得潮湿,黏腻。
燕珩转过身来,捏小虫子似的揪住他的耳朵:“方才说了什么?”
秦诏冤枉:“方才说……风寒,将我吹透了。”
“休要装傻,不是这句,还说了什么?……”燕珩道:“才说了,今夜不招惹人,怎么又黏上来了。”
秦诏被燕珩馋了许多年,几乎饿得头晕眼花似的,“我只……只伺候您,并没有多想别的。”他贴在人耳朵上,一面舔,一面挤出空隙来,压低声息道:“燕珩,你……你难道不想要我吗?”
“若我明日走了,你只将对我的想念放在心中,还能有谁知道呢?”
燕珩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寡人说过许多次了,并不想你。是谁家的小儿,不知深浅、自作多情。”他又笑,“该说是,秦王自作多情——难保不是自己心思下流。”
秦诏攥着他的手腕,去吻他的指尖,而后,那舌尖沿着指缝一路下滑,落在掌根处,待那几根手指都叫他含得湿痕淋漓,本笑着的人,才恍然变了神色,眉眼幽深不可测。
——他引着人的手下落。
……
秦诏忽地退至一侧,埋首下去。
宽大雪袍罩在他头上,鼻息间尽皆是燕珩的味道。此间春光正好,山峦连绵起伏,玉竹被脸上的侧影遮住大半,仿佛狂风吹拂一般,急急地摇晃。
喉间的隐忍破碎,长久不息。
秦诏唇上,却水光潋滟。
他吞不下的,便用手引着人……滑落下来,叫燕珩拿那自己舔过的、湿漉漉地掌心握住。
月色浓稠,流淌了许多。
秦诏深深笑着,竟兀自吞了下去。而后,他勾起唇来,抬眼,用极具攻击性的视线锁住那位胸膛间的汗水——那位高高的扬起颈,下巴并喉间弧线流畅,喉结滚动,在余韵中轻颤。
“燕珩……”
作者有话要说:
[1]《战国策·秦策一》
秦诏:舒、服、吗?[星星眼][亲亲]
燕珩:……[好运莲莲]
秦诏;????????????[可怜]
上一章有错别字,但是已经和谐过一次了,害怕,所以暂时不改了哈,大家忽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