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在水中翻滚。
一股单纯的、属于米饭的清甜香气,混合着柴火的烟火味,慢慢飘散出去。
白墨自己也闻到了。
这简单的白米粥,此刻却显得格外诱人。
就在这时,门口的光线被挡住了。
林晓燕站在那里。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下巴微抬。
视线越过白墨,直接落在正在冒着热气的铁锅上。
那股不同寻常的米粥香气,她显然也闻到了。
“哪来的米?”林晓燕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
粥香越来越浓,带着一种纯粹的谷物甜气,在这间破败寒冷的小屋里氤氲开来,几乎成了一种奢侈的诱惑。
门口的光线倏地被一道身影挡住。
林晓燕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抬起,越过白墨的肩膀,直直看向那口冒着白气的铁锅。
“哪来的米?”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尖锐,划破了屋里短暂的温暖。
白墨拿着一根充当锅铲的木片,正在锅底轻轻搅动,防止米粒粘连。
她动作未停,甚至没有立刻回头。
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怎么,闻着香了?”
白墨这才转过身,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林晓燕往前踏了一步,迫近门口。
“别跟我装傻!你们刚来,行李里除了几件破衣服什么都没有,哪来的白米煮粥?”
白墨将木片在锅沿磕了磕,沾上的米粒落回锅中。
“所以,在你看来,我们俩就该饿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晓燕被噎了一下,“我是问你米从哪儿来的!队里分的口粮还没下来呢!”
“哦,”白墨拖长了调子,“我们帮队里修好了几把农具,王队长让的。”
这话半真半假,巧妙地将获得柴火和拥有煮饭的“资格”联系起来,至于米的具体来源,她绝口不提。
林晓燕明显不信:“修几把破农具就能换白米?你骗谁呢!”
“信不信随你。”白墨重新转向那锅粥,“有的人选择出力干活,有的人,可能更喜欢站着说话。”
她这话声音不高,却像根细针,准确地刺向了林晓燕。
站在一旁的千临,自始至终没有看林晓燕一眼。
她蹲在简易灶台边,伸出手指感受了一下灶膛传出的热量,然后往里面添了一小根干柴。
火苗舔舐着新加入的柴火,出轻微的噼啪声。
千临的注意力全在如何控制火候,让这锅粥熬得更均匀。
林晓燕看着白墨平静的侧脸,又看看那个只顾着烧火的千临,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