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月张了张嘴,那一点春情慢慢褪去,他的脸庞清透的白,眉间一点痛楚。他
如鲠在喉,停了许久,才很轻很轻地说:“我求过你,师尊。”
姑云闲一下搂住江无月,连他的难堪无措,姑云闲都不忍。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是师尊的错。”
有时姑云闲也不明白,人为什么会这么矛盾,为什么想弄哭他,又想亲吻他。
为什么爱与痛怜,如此接近。
他被折腾到发抖的指尖,带着情欲的苦吟,还是会轻而易举点燃她。
更不要提,他生涩的反应,慢慢蜷起的腰背,狼狈不堪的细细战栗。
但这些滚烫扭曲的,让人失控的欲望,都抵不过江无月哀伤的眼睛。
他被逼到崩溃,一直整理自己,轻微愣神的样子,让姑云闲心痛。
姑云闲真的不忍心,她想用那些欲望,换江无月飘着杏花的灵台。
姑云闲抿了下唇,凑上去像小狗一样拱着啄他,没亲几下,江无月还是笑了,很轻地揽着她。
“不许和师尊生气……也不许自己难过……下次不强迫你了,无月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姑云闲看着江无月的眼睛,漆黑清透的瞳色,因为轻浅笑意,慢慢泛起一点明亮。
姑云闲看他高兴,自己也好像偷了蜜,说不上的欢喜。
“我发誓,我……”
姑云闲一个激动,坐了起来,她竖起右手三根手指,话还没说完,手指就被江无月按下去。
“不要把誓言发在这种地方。”江无月额前青筋轻跳。
“那……我发誓说永远爱你,好不好?”姑云闲笑咪咪逗他,凑过去啄江无月。
江无月:“不好。”
姑云闲:“这么没信心,怕我反悔啊?”
江无月把姑云闲的手,拉到自己的掌心,他看着师尊的手,比自己小一点,持刀秉剑的手,虎口有一点薄茧,手心没那么柔软。
“师尊,我不愿意你被任何人,任何誓言困住。”
即使我非常爱你。
姑云闲几乎听到,自己心脏被撞击的声音,心尖猛然一颤。她轻张了下嘴,喉头却发紧,一时说不出话。
她一下把江无月扑倒,江无月嘶一声,“……你是真想撞死我。”
“对不起对不起!”姑云闲捧着他的脸,乱亲几下,心里还是难以言喻的悸动,“无月,你是天生这么好,还是我养得太好了?!”
江无月被她的突袭,搞得一脸糊涂,被姑云闲按着亲了好几下,只是笑起来搂她。
……
等他们出门时候,已近晌午。
膳堂碰见姜春,姜春对着姑云闲,挤眉弄眼:“日上三竿不起床,敲你门也没人……哎我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年纪轻轻,纵欲啊纵欲!”
江无月脸色一红,表情很不自然,姑云闲追着姜春打闹,“姜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下午,三人去千药堂,分别核对物资,帮玄英长老检收各类仙丹灵药,半个月后带回崇光门。
检收灵药时,姑云闲忽然察觉到,自己留在小赖子身上的神识,骤然泯灭。
小赖子已死。
她面色一凛,暗自掐诀,感受了下神识泯灭的位置。
千药堂的弟子,看姑云闲脸色难看,还以为灵药出了什么问题,磕磕巴巴地说:“这雷心草确实是两百年的呀,仙君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姑云闲面不改色,安放好灵草。
三人各自忙了一下午,姑云闲都没怎么见到江无月。
晚膳时候,姑云闲吃好了一抹嘴,对江无月说道:“无月,今晚我不去找你了啊。”
那姿态,属实像睡了就跑的登徒子。
江无月:?
江无月抬眼看姑云闲,他的乌眸清透,可眼神简直像看负心汉一样。
江无月在杏林庄行走,一直有易容,膳堂明亮澄黄的灯光下,他易容的平淡样貌,都有几分风致。
江无月浅浅笑了下,他浓长的乌睫低垂,落下一小片薄弱的阴影。姑云闲从他的眉眼处,看出几分落寞。
江无月:“师尊腻了?还是说,师尊只想……”
“哎哎哎——你别瞎说!”
姑云闲赶紧去捂江无月的嘴,“我这不是让你睡个好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