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又被欺负。”李长青没有被戳穿的窘迫,表现得正气凛然。
竹听眠把人好好打量一通。
心想明明当时被竹辞忧堵在镇口的是自己,到头来居然是这个人患上豪车PTSD。
但是,很让人高兴。
她抬手拨开李长青眼皮上那缕头发,在他眉下按了按。
“笨蛋。”竹听眠说完,继续前进。
按压感以及温度都十分清晰,李长青为此而失去响应,开始盲目地跟她的脚步。
车子终于钻出窄巷,司机下来绕去后备箱,取出个花篮。
满满一筐芍药。
花瓣层叠,被轻纱拢到一处,共同举着张纸片。
上书:祝得偿所愿,祝得见黎明——竹听眠贺。
“你……”李长青语塞,“送自己的啊。”
“是的,”竹听眠偏头闻花,笑意丰盈,对他说,“李长青,你要习惯我的仪式感。”
自己祝自己,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好。”李长青答应得很快。
竹听眠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抱着那个花篮走回民宿,李长青始终和她保持半步距离,既说且笑。
街巷邻居都在,接待的工作量不小,李家全体投入工作,孙明自是不用多讲,就连王天都请假来搭把手。
倒也算是略有秩序,只是整个员工架构都显得比较临时。
李长青都不知道哪来那么多事儿,房间要介绍,屋子历史如何也有人打听,还要挂心楼上楼下房间被打开之后有没有及时关闭。
他一直处于脚底抹油的状态。
难得下到院子里想喝口水,结果人还没走到饮料柜呢,先瞧见竹听眠正同一个人说话,手里还抱着花篮不愿意撒开。
有人和老板搭话,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画面。
如果那个人没有当场跪下并且晕倒的话。
*
黄昏照晚,染红天边一片落霞。
竹听眠迅速结束了电脑里最后一点报告敲完,这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悦耳的铃音旋律搅动了空气中的静谧。少年时代。
李长青第一次见到竹听眠,是在高中开学的前夕,发小非要纪念最后一天没有作业的暑假,去自家的高级马场潇洒一番。
李长青对骑马不感兴趣,但也被扯着去了。
整个马场是一片天然草原,几只马儿懒散的在吃着草,还有人在策马狂奔。
几个少爷百无聊赖的挑着马,放眼望去,一整排德法进口的温血宝马,品种不一。
抬眼,李长青就看见不远处一匹疾驰而过的骏马,马背上的少女操纵着绳,转瞬而过,只剩残影。
李长青甚至能记住那惊鸿一瞥的笑容。
肆意又张扬。
“她那匹是什么马?”李长青天生性子冷,这会才好似对骑马起了点兴趣。
“李小少,那是比较烈的汗血马。”经理回答,啧啧夸赞:“竹家的大小姐一看就是下了功夫学的,才半年就骑得这样好了。”
“嗯?竹听眠?”旁边的朋友顿时眼前一亮。
竹听眠性格直爽,最主要是长得漂亮,打眼一过去在人群中最耀眼。
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再加上她也爱玩,所以大家都是熟识了。
“这会就见到新同学了,她和我们是一个高中呢!”钟凡天拍了拍李长青的肩膀。
“新同学?”李长青挑了挑眉,他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反应不大。
等竹听眠到了跟前儿,钟凡天就屁颠屁颠的走上前:“没想到你还会骑马!竹听眠,深藏不露啊。”
竹听眠下马,笑容比头顶的阳光都亮:“随便玩玩。”
她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看向李长青,朝他点了点头。
“这是我兄弟李长青。”钟凡天笑嘻嘻的介绍。
四眼相对,竹听眠心道这个长得不错。
“我是竹听眠。”她朝他伸出手,后者回握,算是打了个招呼。
因为经验不一,没在同一个马场,几人也没有过多说话的机会。
快要晚上的时间,李长青在门口等钟凡天回去。
不远处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来。